每每这时,林致远都觉得好像怎麽爱她都不够,他想深深地,永远地占有她。
接到张芝然电话那天,是她的生日。
“远哥,你就是个混蛋!”张芝然带着哭腔骂:“你为什麽和小弦分手,你知道她的状态有多差吗?白琳姐说小弦失眠很严重,她还酗酒。她现在就好像,好像完全没有了生命力,我好害怕。。。”张芝然在电话里哭得很大声。
那一晚,林致远又一次失眠了,他反复播放张芝然偷偷拍的那段视频。因为角色,她的头发剪得参差不齐,清瘦的背影颤抖着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微弱的歌声传来,林致远开到最大声放到耳边,终于听出她哼的是什麽歌。
他一直记得,她在拍摄前去街头和露宿者近距离接触的那段时间,就跟他说过,这部电影很难拍,她可能会消沉,到时候他一定要多陪她,帮她出戏。
海边那个孤独的背影,让他心碎,他很想抱住她,告诉她我在这里,可是他没有资格。可笑的是,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甩了她,但明明是她不要他了。
原来她也那麽痛苦,可是为什麽?嫁给他就那麽难吗?
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起,林致远的睡眠开始变浅,被手机振动声吵醒的深夜里,他打开台灯坐起来,看见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港城的号码。
“喂,林先生吗,我是白琳,很抱歉打扰。。。”
“有什麽事?”
“是苏弦,她,她发烧。我叫了医生到家里给她打针,可是也没见效。”
他握紧手机,却依旧平静地说:“那你应该再打电话给医生。”
“林先生,你知道她有什麽事情都憋在心里,从法国回来後,她甚至一天都说不了两句话,总是在发呆。她酗酒非常严重,我们根本管不住她。”
“她从来不允许我们晚上陪她,今早我进来就看见她躺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我真的好担心。林先生,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听筒里传来小声的哽咽,林致远沉默着,像是碰上了此生最大的难题。
“能不能拜托你,看看她。”
林致远站在苏弦床前,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到底对不对。
她睡得并不踏实,微微蹙着眉,原本的长发因为角色剪得短短的,越发显得脸颊凹陷,露在被子外的手腕骨节突出,食指上的星月指环也黯淡无光。
他的手里还捏着那张他小时候的照片,白琳说这是在沙发上发现的。
她是不是和他一样,摩挲着照片在深夜独坐。
床上的人动了动,睁开眼睛,很快就发现了他,林致远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万一她把他赶走怎麽办?
“不是说去几天就回来吗?怎麽这麽久。”
她责备的话语让他茫然。
“怎麽不说话?要生气也是我生气啊。”她嘟着嘴十分不满,“我在半山等了你好多天,然後又去了庄园找你,还去了大溪地。好累啊,早知道你这麽快回来,我就在乖乖在家等你哪也不去了。”
原来她刚才睡得不好是因为在梦里找他,那麽现在她可能也还在梦里吧。
“那以後就在家等我。”他顺着她的话回答。
“嗯。你累不累,快点过来睡觉吧。”林致远低下头看向被她扯动的西装一角。
“你怎麽还穿着西装,不换睡衣吗?”
接到白琳电话後,他根本等不及安排航线的时间,直接定了张机票就匆匆赶到港城,现在也才过去不到24小时。
“刚回来还没换,先来看你一眼。”
他怕她等太久。
“那你过来让我抱一会,好想你。”苏弦脸上绽放出笑意,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
他还能抱她吗?她已经烧得糊涂了,可是他还很清醒。她紧皱眉头,显然是想不明白他怎麽不肯抱她。他鬼使神差地靠近她一点,却又还有些距离。
没想到她竟然主动靠过来,拉住他的手蹭来蹭去,他的手掌被她的两只手包住,枕在耳边。他听见她小声嘀咕:“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好喜欢。”
清醒後的白天,她果然冷淡地赶他走,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的心还是被刺痛。他想帮她戒酒,她竟然听了,好几天都没喝过,他有些欣慰,她还是会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