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铭也不生气,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静默下来,各自喝了一口杯中的白葡萄酒。
然後,杜泽铭又开口问,“他是X大的学生?”
沈一帆举着酒杯,似乎在专注观察酒杯中轻轻摇晃的佳酿,一字未答。
杜泽铭并不气馁,他又说道,“一帆,你比我还小了六岁,爱玩也是正常的。”
沈一帆透过高脚杯看着杜泽铭扭曲的面容,儒雅斯文丝毫不见,倒是扭曲的狰狞。
杜泽铭继续,“既然是玩,就别太当真,他那样子,明显是有所图。钱不要紧,人不能搭进去,我不想看到你为无所谓的人伤心伤肝。”
说到这儿,杜泽铭探身,将沈一帆手里的酒杯接过来,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沈一帆无表情的看着他。
杜泽铭放下酒杯,用餐巾拭了下嘴角,定定看着沈一帆,问,“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麽?”
沈一帆挫了挫後槽牙,冷笑一声,说,“听你这话,怎麽像是爹教训儿子?”
杜泽铭,“……”
沈一帆站起身,抚了抚西装下摆,然後居高临下的看着杜泽铭,说,“杜总,可行性报告,一周後准时送到您办公室,合作的事情,您多费心。谢谢您的午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未等杜泽铭起身相送,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包间。
沈一帆从餐厅出来的时候,陈助理正和司机在车边聊天,看见老板疾步走出,忙迎上去,恭恭敬敬道,“沈总,您吃好了?”
沈一帆犀利的眼神射过来,刀刀见血一般凌迟着陈助理。
陈助理吓得赶紧低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恨不能现在就把自己套麻袋,绑上石头,沉入湖底。
及至到了车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前座的陈助理恨不能给自己鼻孔按上消音管,怕喘气声太大,惹怒了老板。
可沈一帆仍是没有饶了他。
後座上,沈一帆闭着眼睛,靠在後座,忽然开口喊人,“陈力。”
听声音不是暴怒,是阴沉。
陈助理应声都是哆嗦的,他说,“诶,沈总,您说~~”
沈一帆睁开眼看看他,见他一副要尿裤子的表情,便恨铁不成钢的怒道,“再敢给杜泽铭那坏种指路,看我不把你手指头掰断!”
陈助理,“沈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瞥见沈一帆的脸色更难看了,陈助理赶紧改口,“沈总,我错了。”
沈一帆这才喷出一口气,扭头不再搭理他。
然後,他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贺远呢?”
陈助理更紧张起来,他支吾了两句,说,“那个,贺先生回实验室了。”
沈一帆想打听贺远那时候骑车走了,说没说什麽,看起来心情如何,但碍于面子,不好详细问。
他不问,陈助理还真就不往下说了。
气得沈一帆又训了陈力一通,“你那嘴不用就撕了吧,该说话时候不说,不该说时候叭叭得挺欢。”
陈助理,“……”
这个他是真的不敢说啊。
陈力这次学精了,他说,“沈总,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呢,您别忘了。”
说起工作,沈一帆也没心情生气了,接过会议材料,逐页翻阅起来。
这个会一直开到傍晚时分才结束。
散了会,沈一帆顾不上和衆人多叙闲言,径自上车,吩咐司机送他回别墅。
待他回到别墅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
往日,这时间,别墅楼上楼下会透出几盏灯光来,十分温馨暖人,可今天,别墅看起来黑洞洞的,看着有几分渗人。
显然,别墅没人。
贺远呢?
沈一帆有点毛了,他忙拿出手机打对方电话。
然而那边在长久的铃音之後,并无人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