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珠珠,明明之前还说是三哥对你最好的。”
珠珠正和文湄起腻撒娇,好好休息了一夜,终于缓过气的徐百溪和妻子卢月相偕而来。
还没进门,为了妹妹开心多日没休息好的三哥就出声控诉。
卢月也跟着点头。
这小丫头,之前她给对方打造如意鞭的时候,也说过三嫂最好呢!
珠珠被抓了个正着,倒也不慌。
毕竟徐家镇山太岁文湄在呢,而且……
“阿娘是第一最好,月姐姐是第二最好,三哥是第三最好。”
“你们对珠珠都好,我心里知道呢。”
几人本来也就是打趣,哪里舍得真的责怪她。
现在看珠珠真心实意数起了他们对她的好,心中蓦然欣慰。
半年前离家分明还是个万事不过心的小丫头,现如今已经成了家娶了夫。
可这孩子却依然时时挂念家人,把他们无心所做、本就不求回报的小事记在心上。
这怎么不让人更偏疼孩子两分呢。
卢月侧过脸,偷偷吸了吸鼻子,不愿让大家现自己微红的眼眶。
“我在船上睡得久,昨夜睡不着,索性就把咱们八万春的长刀和战舰改良的图纸画了。”
“阿娘和珠珠一块来看看吧。”
卢月父亲卢老大,当年是八万春第一妙手。
不论是武器设计还是战船维修,都难不倒他。
卢月女承父业,平日里在岛上也是负责此事。
作为徐百溪的妻子,她来林邑的路上听到了不少珠珠对新领地建设的主意,当时就想好了该怎么帮忙。
这不,一到林邑,查看了码头和水域的特点之后,就彻夜未眠,把手上的图纸删删改改,拿了出来。
珠珠对武器的兴趣,可比对赵彬那种小人高多了。
三个女人挤着一块看起图纸,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倒把徐百溪给挤出去了。
好在徐家男儿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本来嘛,男子们一年有大半年在海上漂着。
家中女人们相处时间更久、感情更亲密,也是常事。
家和万事兴,总比婆媳不和、姑嫂不睦要好。
徐百溪揭开碗盖,在心里反复劝说自己不要泛酸,但还忍不住往自己亲娘、亲妹、亲媳妇脸上瞟了一眼又一眼。
说得那么投入,三个人,这么久了就没一个抬头看他的。
唉,这种时候。他应该跟着阿爹和大哥出去打流寇残兵。
徐百溪百无聊赖地用碗盖、来回拨弄着碗中漂浮的茶叶,怀念起了平日里陪着他一块坐冷板凳的两个亲人。
二哥徐百山?
他不算数。
那闷葫芦的性子,说不定还觉得没人要他说话是件好事呢。
珠珠指着卢月特意在战舰顶部加的箭楼,问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屋中另外三人不明所以,跟着珠珠往厅外走去。
等他们一行转过回廊,出了客院,入了珠珠所住的沧浪园,文湄三人才听到书房传来的争执声。
说是争执,其实更像是一人在慷慨激昂陈词,并没有与他争执之人的回应。
“佃科规矩,那都是老祖宗定好的!南方各地自孟朝之时,就按着这规矩行事。”
“是,这百年来,先是张家,又是刘家,轮着占了所有田地,百姓用不上这规矩,但规矩就是规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