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崖顶的晨光带着灵脉特有的清润,穿透层层薄雾洒在青石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崖边的千年古松枝干遒劲,松针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微风拂过,露珠滴落,砸在地面的灵草上,溅起细微的灵气涟漪。林霄手持那柄陪伴他一路走来的旧铁剑,正沉浸在剑意打磨的极致专注中——剑招起落间,紫金神纹在剑锋表面流转不息,如星辰般闪烁,引动周围天地灵气形成一道直径丈许的细微漩涡,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地避开崖边的珍稀灵草,只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灵力轨迹,既刚猛又不失细腻。
自突破凝丹境、领悟神级剑意后,林霄每日的苦修从未间断。内门交流赛在即,陨仙谷秘境开启也只剩一月,他深知这两个契机对自己的重要性:交流赛是向赵家正面宣战、巩固宗门地位的舞台,而陨仙谷则可能藏着神帝传承的关键线索,甚至能让他的神族血脉更进一步。因此,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天未亮便登上青云崖,直到夜幕降临才返回静云居,剑招与剑意的融合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愈浑然天成。
“哼,不过是仗着血脉之力的幸运儿,也配在青云崖独占灵脉修炼?”
一道冰冷的讥讽声突然打破了崖顶的静谧,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搅乱了周围的灵气流转。林霄收剑而立,周身的灵气漩涡缓缓消散,旧铁剑上的紫金神纹内敛,只在剑刃裂痕处残留着淡淡的金光。他循声望去,只见三名内门弟子正踏着石阶快步走来,为者身着绣着精致青云纹的内门道袍,腰间挂着凝丹境初期的身份令牌,面容倨傲,眉宇间满是不加掩饰的敌意与嫉妒。
此人正是内门剑修堂的核心弟子柳峰。柳峰入门五年,天资不俗,修炼青云宗进阶剑法《青云裂天剑》已至小成,一直是内门中颇受关注的潜力弟子。他早年便一心想拜入墨尘长老门下,苦熬多年却始终未能如愿——三年前他曾在墨尘长老面前献艺,却因剑招死板、剑意浅薄被婉拒。而林霄仅凭杂役院出身,短短半年便逆袭成为墨尘长老的亲传弟子,还领悟了百年罕见的神级剑意,这让柳峰心中的嫉妒与不甘如野草般疯长,日夜难安,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
柳峰身后跟着两名跟班,都是聚气境巅峰修为,分别是内门弟子王浩和李冲。两人资质平庸,平日里靠着柳峰的庇护,在宗门内狐假虎威,颇有几分嚣张气焰。此刻他们正一脸谄媚地附和着柳峰的话,眼神轻蔑地打量着林霄,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柳师兄说得太对了!这林霄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觉醒了什么劳什子神族血脉,否则凭他杂役院的出身,连青云崖的石阶都没资格踏上来!”
“就是就是!听说他在外门大比击败赵坤,全靠血脉蛮力硬抗,真论剑法造诣,连柳师兄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柳师兄修炼《青云裂天剑》五年,剑招精妙绝伦,劈山裂石不在话下,哪是这种只会靠血脉的莽夫能比的?”
林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心中已然明了柳峰的来意。自神级剑意测试后,内门中嫉妒他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大多忌惮他的实力和墨尘长老的庇护,不敢轻易表露,而柳峰显然是其中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他不想在交流赛前节外生枝,更不愿与这种因嫉妒而生怨的人纠缠,浪费修炼时间——毕竟陨仙谷秘境的准备刻不容缓,每一分修炼时间都可能决定秘境中的生死存亡。于是他只是淡淡开口,语气平和无波:“青云崖是宗门划定的公共修炼地,灵脉节点共有三处,并非我一人独占。柳师兄若想修炼,可去西侧或北侧的节点,你我互不干扰,各修各道。”
说罢,林霄便转过身,不再理会三人,重新握紧旧铁剑,准备继续打磨剑意。他周身的气息收敛得一丝不剩,仿佛刚才的嘲讽与挑衅从未入耳,整个人如同崖边的古松,沉稳而坚韧,只有指尖微微跳动的紫金神纹,泄露了他并未完全平静的心绪。
可柳峰本就是带着挑衅的目的而来,怎会轻易罢休?他见林霄这般“无视”自己,心中的怒火更盛——在他看来,林霄的退让不是大度,而是心虚。他快步上前几步,直接挡在林霄身前,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旧铁剑上,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不屑:“公共修炼地?林师弟如今可是墨尘长老的亲传弟子,又有神级剑意这种逆天底牌,自然瞧不上旁的灵脉节点。只是不知,你这神级剑意究竟是你的真本事,还是全靠那所谓的神族血脉撑起来的空架子?”
王浩和李冲也立刻围了上来,一左一右堵住林霄的退路,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柳师兄这话问到点子上了!说不定这神级剑意根本就是徒有虚名,上次测试不过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借助了青云崖的灵脉之力!”
“我看呐,他就是怕了柳师兄,不敢正面回应!毕竟柳师兄的《青云裂天剑》可不是闹着玩的,凝丹境初期就能硬撼凝丹境中期修士,哪像某些人,只会躲在血脉的庇护下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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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停下动作,缓缓抬眼看向柳峰,眼神依旧平静,但其中已然多了几分不耐。他能清晰感受到柳峰体内涌动的灵力——凝丹境初期的修为确实扎实,《青云裂天剑》的剑意带着几分凌厉,算得上是内门中的佼佼者。但这种因嫉妒而生的挑衅,实在让他提不起半分交手的兴趣,更何况他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的密林中有一道微弱的灵力波动,显然是有人在暗中窥探,大概率是赵家的眼线,正等着看他与同门争斗的笑话。
“柳师兄,修行之路,各有际遇,何必执着于比较?”林霄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分量,“我的剑意如何,无需向他人证明,宗门弟子有目共睹。你若真心想切磋,不如等到内门交流赛上,届时我自会奉陪,让你输得口服心服。”
“交流赛?”柳峰嗤笑一声,眼中的轻蔑更甚,“我怕等不到交流赛,你这神级剑意的噱头就被戳破了!林霄,你别以为躲着就能了事,今日你我必须分个高下!我倒要看看,墨尘长老看中的亲传弟子,究竟有几分真本事,还是个只会靠血脉和背景的废物!”
话音未落,柳峰便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剑柄,周身灵力开始涌动,淡淡的青色剑意从他体内散出来,崖顶的空气仿佛被这剑意切割得微微震颤。周围的灵气也变得紊乱起来,原本围绕林霄的灵雾被柳峰的剑意驱散,松针簌簌落下,带着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息。他的手指已经搭上剑柄,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要拔剑出鞘。
王浩和李冲见状,更是煽风点火:“柳师兄说得对!今日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内门不是他这种杂役出身的人能随便嚣张的!”
“对,让他见识见识柳师兄的厉害,打破他神级剑意的神话!”
林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耐。他知道柳峰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实在不愿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更不想因私斗影响宗门对自己的看法,给赵家可乘之机。于是,他侧身一步,再次避让开柳峰的锋芒,语气依旧克制:“柳师兄,我无意与你争斗。如果你只是想泄心中的不满,我可以当作没听见,但请不要影响我修炼。否则,若是惊动了执法堂长老,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也不想因一时冲动,影响了参加陨仙谷秘境的资格吧?”
“执法堂?陨仙谷?”柳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林霄,你少拿这些来吓唬我!宗门规矩,弟子间切磋不算违规,今日我就是要与你切磋一番,难道你还能告到执法堂去?至于陨仙谷,以我的实力本就稳操胜券,倒是你,若是连我都打不过,恐怕也没脸去秘境丢人现眼!”
说着,柳峰的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青色灵力顺着手臂涌入剑身,长剑出轻微的嗡鸣,显然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林霄,充满了挑衅与不甘,仿佛要将多年的郁气尽数泄在林霄身上。
林霄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他的目光落在柳峰身上,神识悄然扩散,将对方的灵力流转、剑意波动尽收眼底。柳峰的《青云裂天剑》确实有几分火候,剑招凌厉,灵力运转也颇为顺畅,但在他眼中,却处处都是破绽——剑招过于追求刚猛,导致防守空虚;剑意虽浓,却不够凝练,容易被外力击溃。以他如今凝丹境的修为,再加上神级剑意的加持,击败柳峰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他心中始终有个底线:不轻易与同门为敌,尤其是这种无意义的争斗。他的目标是赵家,是查清林家灭门的真相,是守护神帝传承,而非在宗门内争强好胜,树敌过多。
“林师兄,你倒是出手啊!别怂啊!”
“就是,不敢动手就承认自己是废物,赶紧滚出青云崖!”
王浩和李冲的嘲讽声不断传来,崖下也渐渐聚集了一些被这边动静吸引来的内门弟子,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那不是柳峰师兄吗?他怎么跟林霄师兄对上了?”
“还能怎么回事?肯定是嫉妒林霄师兄的天赋和际遇呗!柳峰师兄苦熬五年,一直想拜墨尘长老为师,结果被林霄师兄截胡了,换谁都得不甘心啊!”
“话虽如此,但林霄师兄已经一再避让了,柳峰师兄这样紧逼,未免太不体面了吧?”
“体面能当饭吃吗?林霄师兄年纪轻轻就领悟神级剑意,修为还比柳峰师兄高,柳峰师兄再不争一争,以后在宗门内就更没存在感了!”
“我觉得林霄师兄是不想伤和气,毕竟都是同门,真打起来,不管谁赢谁输,都不好看。”
周围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柳峰的脸色愈难看,心中的嫉妒与怒火彻底爆。他猛地抽出长剑,青色剑光一闪,带着凌厉的剑意直指向林霄的面门,口中怒喝:“林霄,你别给脸不要脸!今日我非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青云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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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出鞘的瞬间,崖顶的空气仿佛被撕裂,青色剑意化作一道半尺长的剑影,带着破空之声袭向林霄。柳峰这一剑没有留手,剑招直指要害,显然是想一击之下让林霄出丑,甚至受伤,彻底击碎他“天才”的光环。
林霄眼神一凝,脚下踏雪步微动,身形如清风般向后飘出数尺,恰好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剑。剑光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劈在身后的青石上,溅起一串火星,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碎石滚落崖下,许久才传来落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