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次推开,荣思沐走进来。她补了口红,梢还带着水汽。
“人齐了?”林恺环视会议室,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两下,“我们继续。”
王硕清了清嗓子翻开文件夹。
项目室内的电视重新亮起,沉闷的会议继续进行。荣思沐低头记录时,左手无意识地抚过嘴唇,那里仿佛还留着林恺的味道。
雍和宫的香火缭绕,任源将一张钞票投入功德箱,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白。
她闭上眼,荣思沐的身影和林恺温柔又疏离的笑容在脑中交替闪现。
(小姐姐我……)
她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
(不,从今天起,我就是任源。)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佛像许下她孤注一掷的愿望
“佛爷,我不求他爱我。只求您给我一个资格,让我能……公平地和她争一次。”
红票落入箱底的瞬间,忽然想起刷手机时看到的都市传说——都说这里许愿灵验,但实现的方式总是刁钻得让人哭笑不得。
“管他呢。”她对着殿内佛像轻声说,仿佛在跟什么较劲,“就算是南辕北辙…总比原地踏步强。”
走出宫门时,北京的秋风吹起她长。
她摸出手机,不再有任何犹豫,通讯录里的“恺哥哥”被逐字删去,“林恺”变成了新的名字。
重重按下保存按钮,仿佛按下的不是屏幕上的图标,而是命运的重启键。
暮色透过国贸大厦的玻璃幕墙,将项目室染成暖金色。
林恺看着荣思沐俯在会议桌前修改方案,细碎丝垂落在她泛红的耳际。
她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滑动,偶尔停下来揉捏眉心。
“这里的数据访问需要加个缓存层。”她头也不抬地说,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飞星那边的apI响应太不稳定。”
林恺递过手边的冰美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她的指尖滑落。
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就像过去无数个加班夜晚——她总是先注意到技术细节,而他负责照料这些细节之外的一切。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她咖啡要加多少冰都成了肌肉记忆)
他望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六年前校招时的场景。
那时她穿着不合身的正装,脚上还穿着学生爱穿的板鞋。
回答问题时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这个小姑娘挺聪明的,还挺漂亮。”他当时这么对陈磊说。
后来她在第一次项目评审会上条理清晰地陈述技术方案,他在台下微微挑眉。
再后来她晋升主管,两人在深夜办公室为技术问题争论到凌晨三点,最后同时指着白板某处说“这里要改”时相视而笑。
(原来早在那时,默契就已经长成缠住脚踝的藤蔓)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荣思沐抱着测试报告冲进来,黑色的直长及腰间,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她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把整条银河都装了进去。
林恺的视线掠过她微张的唇瓣,没她等喘息平复就抢先开口“一次过?”
她重重点头,梢在夕阳里跳跃。
他刚说出“那”字,她已经笑着接话“晚上南宋御街烧烤,你请。”
窗外的北京华灯初上,林恺看着此刻正在白板上绘制架构图的荣思沐,忽然清楚地意识到——那个所谓决定性的夜晚,不过是顺理成章的揭幕仪式。
真正的心动生在更早之前,生在每个心有灵犀的瞬间,像地下河悄无声息地流淌,直到某天突然冲出地表。
他想起李芝芝对荣思沐的不择手段,以及分手时说的话“对我威胁最大的永远是能走进你脑子里的人。”当时他不以为然,现在才明白那个网红前任的直觉准得可怕。
荣思沐停下笔,转头问道“林总你看这样?”
他越过桌面握住她沾着记号笔墨渍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掌心直达胸腔。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六年来的专业距离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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