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奇怪地说:“在下不插手,只是旁观罢了。瑞王殿下应该没有要求在下必须离开吧?”
不多时绮影姑娘下了车,目不斜视地穿过半个内宅进入案发现场,落落大方地向刑部主理官自报姓名,有问必答,言辞坦荡。
国公府的人听着心急,怕她花言巧语洗清了嫌疑。
可是喻青就在一旁盯着,别说是扣押绮影丶严刑逼供了,就连审问都是好声好气的。
鲁国公才想跳脚,又有人踏进院中。
“……景王殿下?”
眼见来了个更尊贵的,鲁国公只得先偃旗息鼓。
而谢璟也没去他让出来的主座上,而是径自来到喻青身边坐下,温和道:“国公不必多礼,本王只是旁观罢了。”
鲁国公:“……”
绮影从未见过景王,倒是知道此人眼下在跟喻青做事,见到谢璟时,她眼神一瞬间凝住,又很快移开视线。
·
这院子里才死了个猪头,仵作在那验尸,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喻青偏头瞧谢璟,感觉他这一尘不染的衣襟都要沾上晦气了,道:“殿下可以回北宸司,不用一起留下。”
谢璟道:“无聊,我想来凑热闹。”
果然不出片刻,谢璟似乎就嗅到了气味,嫌弃地将折扇展开遮在面前,喻青见状无奈道:“不然就去外面等吧。”
谢璟恹恹道:“无妨,可以忍。”
喻青:“……”
自己上赶着受罪,别人也管不了。
仵作很快来报,说叶公子乃是被利器穿胸而死,没有挣扎痕迹,伤口形状像是发簪等物,他衣领上沾了女子用的脂粉,而怀里还有一张绮影的手帕。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麽可辩驳?”夫人哭道,“我可怜的孩子啊——”
刑部主理道:“国公大人,夫人,凭此物还不足以定论……”
“一定是她昨夜来找承源,趁他不备,将他杀害。承源洁身自好,从不在外面寻花问柳,有机会靠近他的只有这毒妇!”
谢璟问道:“什麽脂粉?给本王看看。”
仵作便尽量刮下一些,小银匙边缘只有些细细的粉末,将其呈给谢璟。
这是尸体上的东西,眼看谢璟接过来,喻青不禁皱眉,但他低头闻了一下,很快又还了回去。
“这香粉和绮影姑娘用的也不是同一种吧,”谢璟道,“气味倒和公府侍女们身上的一样。”
喻青心下一动,也不知他所言为真还是在信口胡说。
王爷发话,一时无人敢质疑,立刻先去细细研究香粉了。
鲁国公一看,喻青本人是没插手,可这景王貌似是和他一夥的,在这搅局可怎麽好?
他赶紧出声道:“除了物证,还有人证呢,让院中的下人过来问话。”
平时服侍四少爷最多的两个丫鬟被带了进来,跪在中间。
据两人回答,昨日少爷发话,晚上绮影姑娘传信要单独见面,是为了化解矛盾而来,于是少爷屏退了别人,给绮影姑娘留了门,不想一早起来人就没了。
“若是单独见面,何苦把地点选在国公府?”绮影道,“此处巡防严密,人多口杂,根本做不到掩人耳目。”
“你有武功在身上,趁夜潜入内宅,想必也不是难事啊!”
“负责巡防的正是玄麟卫,因你是宣北侯府的人,才放过了你。换做别人,自然难以避开卫兵!”
喻青冷眼看着国公府的人开始强词夺理,这边谢璟的折扇却缓缓停下来,他盯着那作证的丫鬟,低声道:“……这两人好像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