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所谓的“原因”,究竟是哪个无意识的动作引发了某个量子黑洞风暴从而穿越这种超自然事件……谢恒也不再去纠结这个可能永远得不到结论的问题。
归根究底,这都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谢恒的历史分从来没及过格。
也就是即便是知名朝代,涉及到细枝末节的人物关系和死亡节点,他也不可能记得住。
谢恒抬头仰望着月亮,幽幽地叹了口气。
唯一值得庆幸的,也就是几百年以前的空气比二十一世纪要清新不少吧。
谢恒随手拍拍身旁随从的肩膀,说:“走吧,回去睡觉去。”
谢恒回宫后,匆匆接过高德顺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洗漱后,两腿一蹬,把鞋给踹了,利索地滚到了床里边。
床板很硬,他睡惯了软床,头一回躺在这种硬邦邦的的木板床上睡觉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虽说原身奢靡无度,跟豌豆姑娘似的把被褥垫得老高,但也没什么效果。
他枕着手臂,双眼盯着房梁,忽然有些不真实感。
也不知为何,哪怕穿越这种千古难得一见,甚至在理论上都不可能实现的超自然现象发生在他身上了,谢恒也没想过这是在做梦。
硬要说的话,还得感谢沈絮。
多亏了他,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清晰了,让人根本提不起怀疑的念头。
“……”
谢恒不想再耗费脑容量,在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上了,累积的疲惫一拥而上,他恨不得睡死在这张床上。
睡吧,说不定睡一觉醒来就回去了呢。
本来就是顺口许个愿,当谢恒站在展厅,摸了摸自己的脸跟头发,低头从地板的反光处清晰看到了一张骚包到不行的帅脸蛋后,彻底懵逼了。
“真的回来了?”
谢恒警惕地环顾四周,一个箭步冲上前,叫住一个路人,在对方回头之后,嗓子眼里面的一句脏话差点飙出来:“……”
“怎么了?”
“没,没事……”
这人泥马没脸啊!
五官模糊,明明留着长马尾,穿着一身小碎花黄裙子,结果挤出来的声音居然不男不女的……
霎时间,一个电光火石般的猜想冒出脑海……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没给他缓冲的时间,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爽朗的笑声从身后响起,
“干什么呢?看这么入神。”
一听这熟悉的调调,谢恒回头,发现果然是自己的死党,名叫肖顺。
两人有一起长大的情谊,与谢恒不同,肖顺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科生,尤其对历史格外感兴趣,包括这次展览会,也是肖顺拉着他来的。
这下他才总算回过了点神。
这是他在现代穿越前夕的对话和场景。
“哦,你在看这幅画啊。”
肖顺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状。
嗯?
这句话他有说过吗?
“这人画的是沈絮吧?”
谢恒精神了,问道:“你知道他?”
“肯定知道啊,谁不知道?”模糊了五官的死党连声音都跟着变得扭曲混乱,好像从谢恒意识到这是梦境开始,这个展览就开始缓慢地产生了某种崩裂。
“这可是个狠人,历史上唯一一个反杀了皇帝的男皇后,史书上记载的他可是个绝世美男啊,也是,否则怎么可能让要当皇帝的太子心甘情愿地立个男皇后……”
“你说什么?男皇后?”
“是啊。”肖顺说,“听说他杀掉了自己的父母跟哥哥,连其他的三族都没放过。也有野史说他其实是太子党,但这人转而间又利用把太子也给利用了,接连除掉了朝堂上所有反党……不过你猜你怎么着?他连皇帝都除掉了,居然不想着登基,而是拔剑自刎了,这个脑回路,说实在的我理解不了啊。”
“不可能。”
肖顺回过头:“你说什么?”
谢恒眉头锁得很死,重复道:“他不可能杀了这么多人。”
尤其是那位昭仪娘娘。
沈絮视她如命,如果不是她,沈絮就是一头没栓绳的狼……
没栓绳?
“你说他杀的这群人里……”谢恒喉结滚动,声音飘忽,“包括三皇子谢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