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偷偷去瞥沈絮的反应,见他真的被吓到了,心中暗爽。
谢恒:“我进来了!”
果然,沈絮立刻喊住他:“殿下!”
嘿,他就知道。
谢恒一边窃喜,一边琢磨馊主意。
接着,此人竟然恬不知耻般地仗着窗户低,长腿一跨,要翻身跃进来。
沈絮急得后退了好几步,想了半天的措辞,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殿下身尊娇贵,寒门陋舍,恐脏了殿下的眼……”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要脏早脏了。”
“我是说地上脏,殿下何等身份,不便涉足……”
“早说啊。”谢恒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扫帚,“我帮你?”
沈絮定睛一看,
这不就是他家门口的吗!
他被谢恒这类无耻之徒震惊到哑口无言,文化人憋不出脏话,又不能真让谢恒跑去当扫地僧。
“这,这……”
“好了。”谢恒不逗他了,
“我不进来,你先把药给用了。”
沈絮一个深呼吸,总算松了一口气:“疮痕污眼,殿下乃真龙天子,草民……”
“别提那个了,你都把我当混账使唤过了,再扯这些文绉绉的恭维已经晚了。”头一回见沈絮的这副模样,一想到这位将来是位搅弄风云的传奇人物,谢恒感觉实在有趣得很,他指了指自己,“就把我当混账继续使唤就行。”
“胡说什么。”沈絮真是拿他没话说,语气生硬,“殿下不是说之后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么?”
“这个啊。”谢恒搔搔脸颊,颇为尴尬,“这个嘛……”
“能不能当做没听过?”
沈絮瞳孔紧缩,衣袖处的手顿时绞紧。
这个表情谢恒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沈絮每次要杀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下意识回头……
哪里?
内应?
暗器?
而事实就是,这里既没有内应,也没有暗器。
只有沈絮的孑然一身,且清醒地明白,他打不过谢恒。
他明明……
沈絮咬紧了牙,悔恨不堪。
明明从前忍得住的。
“沈絮。”谢恒说,“我今日上朝,父皇扔了个活儿给我。”
“徐州县最近爆发水患,流民骤增,遂委派了我去送粮车,顺道慰问慰问百姓。我听说那是你的老家吧,你不是需要个能脱身的机会吗?不妨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