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山的晨雾总带着三分灵润,凌玄坐在主峰半腰的青石上,指尖凝着的灵气却第三次散了。他垂眸看着掌心残留的淡白微光,眉头微蹙——这已是他百年修为卡在筑基后期的第三个月,丹田内的灵力像被无形的屏障裹着,明明触手可及的金丹门槛,却总差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契机。
“凌玄师兄。”
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清瑶提着食盒快步走近,裙角沾了些崖边的露水。她将温热的灵米粥递过去,目光扫过凌玄指间的灵气残影,轻声道:“又在试突破?墨尘长老说,强行冲关反而伤根基,你都坐了三个时辰了。”
凌玄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心绪稍定。他今年整一百二十岁,自十二岁拜入青崖山,百年间从外门弟子修到内门翘楚,可这筑基到金丹的坎,却成了他修行路上最磨人的关。他望着远处云海翻涌的方向,低声道:“再过半月便是宗门百年大比,若不能突破金丹,我怕是要辜负师父当年的托付。”
苏清瑶咬了咬唇,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枚青纹玉牌:“昨夜我去守山殿送丹药,听见墨尘长老和掌门将谈论——青崖洞的秘境要开了。长老说,秘境里藏着青阳真人的残魂印记,或许能帮你找到突破的契机。”
凌玄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青阳真人是青崖山千年前的金丹大能,传闻他坐化前将毕生修为感悟封在秘境中,只是秘境开启的条件极为苛刻,百年间只开过三次,且每次都需集齐三样“引秘之物”。
“隐秘之物是什么?”他追问。
“长老说要三样东西。”苏清瑶掰着手指,认真道,“一是崖底寒潭的灵髓花,二是西麓风谷的玄铁羽,三是云涧峰顶的凝露珠。不过……”她话锋一转,“崖底有石纹兽守护,风谷的风旋阵能绞碎筑基期的灵力,云涧峰的凝露珠只在满月夜才会凝结,且需静坐一夜不扰灵气,三样东西要在三日内集齐,不然秘境就会闭合。”
凌玄捏紧了手中的玉牌,指节微微泛白。三日内集齐三样东西,对筑基后期的修士而言已是极限,可这或许是他突破金丹的唯一机会。他站起身,将粥碗递回给苏清瑶,沉声道:“清瑶,帮我向墨尘长老告假,我这就去崖底。”
青崖山的崖底深不见底,唯有一道狭窄的石阶蜿蜒而下,石阶两侧长满了散着幽光的苔藓。凌玄提着一盏莹石灯,一步步往下走,越往下,空气中的寒气越重,丹田内的灵力都隐隐有些凝滞。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听见了潺潺的水声,眼前豁然开朗——一处约莫半亩地的寒潭出现在眼前,潭水泛着刺骨的凉意,潭中央的石台上,一朵通体雪白、花瓣带着淡金纹路的灵髓花正缓缓绽放。
“吼——”
一声低沉的兽吼突然从潭边的洞穴中传来,凌玄迅将莹石灯按灭,身形隐在暗处。只见一头通体青灰、身上布满岩石纹路的妖兽缓步走出,正是守护灵髓花的石纹兽。这妖兽修为相当于筑基后期,最擅长用岩石之力筑成屏障,且皮糙肉厚,寻常法术很难伤它。
凌玄屏住呼吸,指尖凝出两道青芒——他没有选择硬拼,而是取出腰间的困灵索,趁着石纹兽低头饮水的瞬间,将困灵索甩出。青灰色的绳索在空中化作一张大网,精准地罩住了石纹兽的四肢。
石纹兽猛地挣扎起来,周身泛起土黄色的灵光,试图挣破困灵索。凌玄见状,迅掐了个法诀,口中低喝:“困灵阵,起!”
地面突然升起四道青石柱,将石纹兽围在中央,石柱上刻着的符文亮起,形成一道淡青色的屏障。石纹兽撞在屏障上,出沉闷的响声,却始终无法冲破。凌玄知道困灵阵撑不了太久,立刻跃到潭边,足尖点着潭面的浮冰,快步走到石台上,小心翼翼地将灵髓花摘下。
刚将灵髓花收入玉盒,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困灵阵的屏障裂开了一道缝隙。凌玄不敢耽搁,转身跃出寒潭,沿着石阶快步向上,直到听不到石纹兽的吼声,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清晨,凌玄来到了西麓风谷。风谷的入口处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风旋阵”三个古字。他刚踏入谷中,便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力袭来,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丹田内的灵力都开始紊乱。
凌玄闭上眼,将灵髓花的灵气引入经脉,勉强稳住身形。他记得宗门典籍中记载,风旋阵的核心在谷中央的风眼石,只要破坏风眼石,阵法便会失效。可谷中的风力越来越强,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无形的大手对抗,灵力消耗得极快。
走到一半时,凌玄突然感觉到背后袭来一股凌厉的风刃,他迅侧身避开,却见一道淡青色的风刃擦着他的肩而过,将旁边的岩石削去一角。他心中一凛——这风旋阵不仅有风力,还会凝聚风刃,若是被正面击中,怕是要重伤。
凌玄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定风珠。这珠子是他早年在外历练时所得,能暂时抵挡风系法术。他将定风珠握在手中,珠子立刻散出一道淡蓝色的光晕,将他笼罩在其中。周围的风力顿时减弱了不少,风刃也被光晕挡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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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定风珠的庇护,凌玄加快脚步,终于来到了谷中央。只见一块约莫一人高的黑色巨石立在那里,巨石表面布满了螺旋状的纹路,正是风眼石。他取出一把青钢剑,将灵力灌注其中,剑身泛起淡青色的灵光。
“破!”
凌玄大喝一声,一剑劈在风眼石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风眼石裂开一道缝隙,谷中的风力瞬间减弱,风刃也消失不见。他快步走到风眼石旁,从石缝中取出一根通体乌黑、带着金属光泽的羽毛——正是玄铁羽。
此时已是黄昏,凌玄不敢耽搁,立刻朝着云涧峰赶去。云涧峰是青崖山最高的山峰,峰顶常年被云雾笼罩,只有在满月夜,云雾才会散去,凝露珠才会在峰顶的青石上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