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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esp;&esp;刚才还出现在镜头中的梁灼给她开门，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也是刚回来的样子，“去哪里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

&esp;&esp;室内的灯光顺着打开的门露出一角，温柔地洒在他肩头，梁灼低头看向她，眉宇间带着很淡的笑意。

&esp;&esp;快结束了。

&esp;&esp;程月萤看了梁灼一会儿，没说话，疲惫地扎进他怀里。

&esp;&esp;“怎么了？”梁灼关上门，把她揽进怀里，低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明天起，你就是程氏第三大隐名股东，以后还会是第二，或者第一。程誉升都是在为你打工，开心吗？”

&esp;&esp;程月萤还是没有说话。

&esp;&esp;梁灼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不舒服吗？”

&esp;&esp;他越温柔，程月萤越感觉好像有什么绷紧的线在绕过她的喉咙，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esp;&esp;她摇摇头，发丝蹭在梁灼胸前的衬衫上，语气轻描淡写地说起：“我今天去以前的补习老师那里找东西，之前的手机不见了，里面有很多和我妈的通信记录，还有一些……小时候的照片。但我弄丢了。”

&esp;&esp;“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不知道，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不见了。”程月萤抓紧梁灼胸前的衣服：“也有可能是在被接来港岛之前吧。”

&esp;&esp;她特意说得轻巧，浑不在意的样子，手机被程誉升拿走，用来拿捏她。

&esp;&esp;梁灼却很放在心上，仔细问过手机的型号和号码后，给秘书发了指令，让他们调资料、查通话记录、追信号源。

&esp;&esp;结果很快传来——无果。

&esp;&esp;程月萤垂下眼，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esp;&esp;“补卡吧。”梁灼说，“手机我会继续帮你找，先把号码保留下来。”

&esp;&esp;“要回去吗？”程月萤看着他：“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esp;&esp;梁灼近日总会在陪她的间隙接到工作电话。

&esp;&esp;“是，”梁灼语气自然：“但是能让你主动邀约的机会太少，如果你邀请我的话，我会郑重考虑的。”

&esp;&esp;程月萤心口忽然一紧，多好，这场临别的旅程，正好有一个绝佳的借口。

&esp;&esp;她弯了弯唇角，认真问：“那要和我一起去吗？”

&esp;&esp;“好啊，下次吧。”

&esp;&esp;过海关那天，天气很好。

&esp;&esp;正逢港人北上消费的热潮，周围人流汹涌。

&esp;&esp;他们一人带一个口罩，只露出眉眼，在人群中还是漂亮得扎眼，有人偷偷举起手机在拍。

&esp;&esp;程月萤神色一滞，就被梁灼伸手半拢在了怀里，有些不悦地看过去。

&esp;&esp;再向前几步，耳边普通话的占比高了起来，人来人往，程月萤忽然有些恍惚。空气湿润、滚烫，带着熟悉的气息，像是把她一把拉回到那个不算幸福但很真实的世界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听见这么多不带腔调的普通话了

&esp;&esp;像是脱下了一件沉重的外衣。

&esp;&esp;梁灼看到她的表情，问：“怎么了？”

&esp;&esp;“你不要笑我，”程月萤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感觉好久没有经历这种，不需要在大脑里翻译一圈就能听懂的感觉了。”

&esp;&esp;梁灼揉了揉她的头发，也忍俊不禁。

&esp;&esp;交涉几番，程月萤的号码可以直接补办，但是越清茹的手机卡因为机主过世，需要先过户给直系亲属。

&esp;&esp;办理完过户，工作人员问程月萤：“需要也帮您补一下这张卡吗？”

&esp;&esp;“补办以后，之前的短信和通话是不是也找不回来了？”

&esp;&esp;工作人员看着程月萤，点了点头。

&esp;&esp;“那先不用了，”程月萤笑了一下，“谢谢你。”

&esp;&esp;“那你记得要一直往里面充值，”工作人员把证件递回给她：“如果欠费超过三个月会销户的。”

&esp;&esp;程月萤道过谢，捏着新补办的手机卡，站在大厦外，看着陌生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鼻尖有点酸。

&esp;&esp;“为什么不顺便补一下？”梁灼问。

&esp;&esp;“感觉没什么意义吧，”程月萤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对我来说，有意义的也是之前的回忆，与其拿着一张永远不会有回复的空白卡片，还不如假装它就带着回忆等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等我去把它拿回来。”

&esp;&esp;“会找回来的，”梁灼拍拍她的头，问，“想吃什么？”

&esp;&esp;程月萤看了看四周，眼神锁定街对面的一家湘菜馆子，眼神亮了一下，“那个。”

&esp;&esp;梁灼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拉着她走过去。他身高腿长，站在人流涌动的市井街头格外扎眼，老板娘多看了他几眼，又看向身边的程月萤。

&esp;&esp;“你们是哪里来的？”老板娘笑着问。

&esp;&esp;“港城。”梁灼回答。

&esp;&esp;“哎哟，小情侣长得真好看！”老板娘感叹一句，又感觉确认了一句，“你们俩是来谈恋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