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学姐喜欢猫吗?”实习生给程月萤递纸巾,“以前看学校里蛮多流浪猫找领养的,我也想过要养一只,但是实习总出差,就算了。”
&esp;&esp;“挺喜欢的,”程月萤擦了擦溅在衬衫袖口的雨水,笑了笑:“但我应该也养不了,男朋友容易过敏。”
&esp;&esp;学弟正在扫码点餐,闻言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您有男朋友啊?”
&esp;&esp;程月萤被他逗得笑眼弯弯,问:“至于这么惊讶吗?”
&esp;&esp;学弟被她笑得面红耳赤,慌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我刚入职的时候,想追您来着,但是后来星瑶姐说让我死心,说您看上去就不像个会恋爱的人。”
&esp;&esp;其实宋星瑶说得更狠一点,让他省省心,别一天天媚眼抛给瞎子看,抛成斜视了也没用,导致他一度误解程月萤不喜欢男的。
&esp;&esp;程月萤笑意更深了些,“她也不算说错。”
&esp;&esp;学弟有些沮丧地低下头:“我方便问一下吗?你男朋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esp;&esp;梁灼是个什么样的人?
&esp;&esp;雨下得大了些,在檐下汇成潺潺的溪流。
&esp;&esp;程月萤微微皱起眉,她好像没有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
&esp;&esp;她见过梁灼工作时沉稳专注的样子,见过他被人簇拥骄矜倨傲的样子,见过他对旁人寡言冷淡的模样,也见过他在自己面前时小心翼翼自我剖白时的真诚、温柔和脆弱。
&esp;&esp;她见过他的很多个切面,无法用简短的语言去描绘一个完整的梁灼。
&esp;&esp;“很高,还蛮帅的,”她笑着说:“很娇气,很黏人。”
&esp;&esp;服务员把点的餐送了上来。
&esp;&esp;“这样啊……”学弟低下头,把脸埋在面碗里。
&esp;&esp;快吃完饭时,程月萤收到了梁灼的回复: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养一只。
&esp;&esp;程月萤:……我只是想说,它和你之前在楼下喂的那只好像。另外,你不是过敏吗?
&esp;&esp;梁灼:是蛮像,这只更瘦一些,我可以去医院做脱敏治疗。
&esp;&esp;程月萤刚要回复,旁边的落地玻璃被人敲了两下。
&esp;&esp;她回过头,穿着深灰风衣的身影站在玻璃后,雨水顺着他手里的伞滚落下来。
&esp;&esp;隔着氤氲雨幕,程月萤看到梁灼带着温和笑意的脸。
&esp;&esp;程月萤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讶,学弟刚刚也随敲击声看了过去,这下看到她表情,问:“学姐,这是你男朋友?”
&esp;&esp;“嗯。”程月萤点点头,扫码付了款,“我买好单了,等会儿你先回公司,不用等我。”
&esp;&esp;梁灼等在门口,程月萤三两步走进他的伞下,看着梁灼被雨水洇湿的肩线,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指,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我要回一趟港城,”梁灼握着她的手,一起塞进风衣口袋,和她一起撑着伞沿路走:“但是沿途下雨,只好备降在这里。”
&esp;&esp;程月萤笑着问:“这么点儿雨?备降?”
&esp;&esp;梁灼一本正经,“嗯。”
&esp;&esp;“好吧,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esp;&esp;“你发的那张猫的照片,有拍到旁边的路牌。”梁灼调出照片给她看,过了几秒,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些分离焦虑,刚确认关系就分隔两地未免太残忍。”
&esp;&esp;程月萤说:“醉酒那天送我回家的朋友说,你像是那种变态stalker,我当时还替你澄清。”
&esp;&esp;“好啊,”她放在梁灼口袋的那只手,变成和他十指相扣,外面是风雨,她躲在梁灼的伞下、他的怀里笑着说:“我真是小看了你。”
&esp;&esp;“那怎么办?”梁灼捏了捏她的指尖:“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esp;&esp;那个时候就喜欢你
&esp;&esp;交握片刻,梁灼冰冷的手渐渐温热起来,热意往程月萤的掌心一点点传递。她没有抽开手,反而把指节扣得更紧了些。
&esp;&esp;他们拖着手,在陌生城市的街头漫步。
&esp;&esp;这座城市的忙碌程度与北京不相上下,行色匆匆的人们撑着伞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而他们却仿佛不在这世间既定的、繁忙的时间轴上,只存在于某种平行的、独属于彼此的维度中。
&esp;&esp;他们走进路边一家临街的小咖啡馆,点了两杯拿铁。暖黄的灯光打下来,吧台后是磨豆的声响和咖啡机蒸汽的咝咝声。玻璃窗外是斑驳雨影,玻璃窗内是他们肩并着肩等候咖啡的身影。
&esp;&esp;“阿彦和我说,”程月萤因为刚刚提过方彦,一下子想到被她放进角落的记忆,“你给她看的锁屏,是我的自拍照?”
&esp;&esp;梁灼偏过头,微微扬了下眉,像是早就在等着她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