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我蹭同事的车。就没给你发车牌号。”
“同事?”
姜暖瑜含糊“嗯”了一声,低头吃了口面。
“这同事人挺好啊。”叶霁道。
“……”
姜暖瑜又“嗯”一声,拉开自己的那罐啤酒,却没喝,重新拿起筷子,说,“正好顺路。”
叶霁看着她这一连串掩饰的动作,眼中闪起八卦的光:“你同事开迈巴赫?”
“呃——”姜暖瑜脑子飞快转着,试图从她同事里找到一个迈巴赫受众。但只怕是主编也难消受。就算买得起,风格也实在不搭。
她一时无言。
叶霁也不和她绕弯子了,眉毛一扬:“是那位梁先生吧?”
空气里一瞬只剩易拉罐往外滋滋冒气的声音。
姜暖瑜没回答,算是默认。
叶霁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对了,一直没问你。”她脑袋凑近,“你生日那天他送你回来,后来怎么样了?”
“没怎么啊。”姜暖瑜立刻道,“也没联系。今天……也是工作上碰到的。”
她不擅长说谎,更不知说多错多的道理,只是下意识想补全信息:“碰到然后就,呃……吃饭。嗯,一起吃了个饭。”
叶霁眨巴眼睛,戳穿了她先前那句难得的实话:“你不是说你没吃?”
姜暖瑜:“……”
她咽了下不存在的口水,“我的意思是,没怎么吃。……就聊了聊天。没干什么。”
她这么一说,叶霁才注意到,姜暖瑜此刻是素颜,而平常上班哪怕再赶,她至少也会化个淡妆。
叶霁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你的意思是……你俩没睡?”
姜暖瑜张了张口,半天才吐出一些个零散的音节:“呃、我,我是……”
她这反应,就差把“我和梁齐睡了”几个字写脸上了。
叶霁自然已经有了答案。
震惊之余,她还有点儿开心。她这母胎solo的好朋友,终于是喝上凡间露水了。
姜暖瑜自知无法再隐瞒,伪装的外壳也霎时碎了一地。她抬了头,神情挫败又无助:“怎么办啊,叶霁……”
叶霁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今天……应该算是我主动的。可我们才认识……他才认识我没多久,我们也只见过几次。”
她实在难以确定梁齐如何定义傍晚发生的事,纠结半天,说出了最担心的问题:“他会不会觉得我是那种……”
“你打住啊。”叶霁果断打断她,问,“你先说你后悔吗?单就体验来说。”
姜暖瑜顿时脸红了。
和梁齐亲密的感受,满足甚至超出了她曾经对这件事的所有想象。他照顾到了她的每一层需求,从身体到情绪。
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叶霁显得相当洒脱,“你管他怎么想你呢,先享受再说。”
“可是除了……”姜暖瑜仍旧有些难以启齿,“除了那个时候,他好像还是之前的样子。”
叶霁问:“你想让他变成什么样啊?”
姜暖瑜怔住:“我……”她也说不清。
她渴望的在她和梁齐之间从没发生过,她怎么能说得清楚。
叶霁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对他们那种男人来说,女人是变数,是消遣的乐趣,自然不需要把床上的那点儿情趣带进日常生活里。”
姜暖瑜像是被这话打了一耳光,喉咙一阵阵发紧。
她很想说梁齐不是叶霁口中的那种男人,却惊觉以她现在对梁齐的了解,根本不足以支撑她信誓旦旦说这样的话。
她不禁想,梁齐是什么样的人?
除了让她不自觉心动的外表,和他相处下来,她最直接的感受是——他是温和的。他就像春日午后拂过面颊的清风,不冷不热,让人觉得舒服,忍不住想靠近。
可她忘了,风是看不到形状,摸不到棱角的。他的城府深到她此刻才意识到,她看到的他或许只是表象,是一种温和的假象。
她紧咬着嘴唇,面条在筷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却没再吃一口。
叶霁用勺子敲敲她的饭盒,道:“与其指望那种男人会为一个女人倾注多少感情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现实点,价值互换没什么不好。”
姜暖瑜不太明白:“怎么现实?”
叶霁说:“你现在虽然升职了,但你这行的鄙视链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工作中还是会有很多隐形的障碍。但梁齐的资源你可以用啊。”
姜暖瑜下意识拧眉,叶霁却像是被自己的话触动到了,继续道:“资本之间总会有点关系的,那些国际大刊的出版社,背后没准就跟天奇有关联。你要是能去国外镀个金,回来做事起码能顺不止一点。”
她越说越偏激,姜暖瑜却越听越难受,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