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由萧玦化作的温润光海,在接收到林碧痕那一道霸道无匹的“一星差评”后,彻底疯了!
不再是温柔守护的长河,而是化作了煮沸的岩浆,锻造神兵的洪炉!
金色的法则符文在其中疯狂地冲撞、湮灭、重组,出刺耳尖锐的啸叫。每一枚符文的生灭,都带着萧玦那股焚尽八荒的决绝,又被强行注入了林碧痕那不讲道理、唯我独尊的“差评逻辑”!
“住手!你……你对它做了什么?!”鬼厉目眦欲裂。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拖着残破的身躯,将噬魂棒指向林碧痕,嘶吼出声。
那片光是萧玦最后的遗留,是他用生命换来的庇护,可在这个女人手里,却正在经历一场比死亡更加暴戾的“改造”!
陆雪琪也死死盯着那片沸腾的光海,天琊剑出不安的剧烈颤鸣。
她看不懂,但她能感觉到,一种全新的、既属于萧玦又完全越了萧玦理解的“道”,正在被强行锻造出来。这越了她的认知,让她本能地感到危险。
林碧痕瞥了他们一眼,那神态,就像在看两个对着电磁炉祈祷的原始人。
“嘘,别吵。”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在红润的唇边轻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动作俏皮,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刹那间,所有狂暴的法则,所有决绝的意志,所有璀璨的金芒,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捏,压缩!那足以撕裂天地的能量风暴,在这一指之下,连哀鸣都来不及出,便被彻底掌控!
嗡——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没有光海,没有符文,也没有那温润的气息。
虚空中,只静静悬浮着一枚晶莹剔透,约莫指节大小,通体呈琉璃金色的不规则碎片。
那碎片内部,仿佛有亿万星辰在生灭,流转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锋锐无匹的道韵。它不再是温和的“秩序”,而是一柄尚未出鞘,却已然预示着能斩破一切的“利刃”!
林碧痕伸出两根手指,动作轻巧地将那枚碎片夹了过来,拿到眼前端详,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嗯,还行。虽然原材料差了点,但好歹底子不错,勉强算个合格品。”
鬼厉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他扶着噬魂棒,身体摇摇欲坠,只能凭借本能出质问:“那……那是什么?萧玦呢?!”
“萧玦?”
林碧痕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他死了啊,用自己的命当燃料,把自己烧得干干净净,神魂都拿去污染天道程序了,还能怎样?”
她的回答干脆利落,不带半点感情,瞬间击碎了鬼厉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荒谬的幻想。
他整个人剧烈地晃了一下,陆雪琪急忙扶住他,却听林碧痕继续用那种足以让道心不稳者气到吐血的口吻说道:
“不过,他选择把自己变成一条路,这个想法太蠢了。”
她晃了晃手指间那枚琉璃金色的碎片。
“路是铺给人走的,走的人多了,路就旧了,就破了。而且一条路只能通往一个地方,多不划算。”
“所以我帮他换了个思路。”
她对着那枚碎片轻轻吹了口气,碎片出一阵仿佛来自太古的清越鸣响。
“我把他留下的这点‘道’,这点觉悟,重新打包,做成了一颗‘种子’。”
“种子?”陆雪琪下意识地重复道,她的道心在剧烈震颤。路与种子,一字之差,却是死与生的区别!
“对,种子。”林碧痕满意地点点头,“路只能走,种子却可以种。
想让它长成参天巨树,还是结出万千道果,以后都可以自己说了算。
比他那个‘把自己变成地基’的死脑筋用法,灵活多了,不是吗?”
“这,就是我的差评能做到的事。”
“重塑,并且……定义。”
说完,她当着两人又惊又怒的目光,随手将那枚承载着萧玦一切的“道种”,轻轻按在了自己光洁的眉心。
“你!”陆雪琪惊呼出声,天琊剑不受控制地指向她。
“我什么?”林碧痕根本没看她,只是闭上眼,享受着那道种融入自己识海的感觉,唇角微扬,“我这里,能给他一个比神殿之子更尊贵的。你们,有意见?”
鬼厉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现自己永远也跟不上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悲伤,愤怒,牺牲,决绝……这些沉重到能压垮一个人的东西,在她这里,居然可以被如此轻描淡写地“编译”、“打包”、“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