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辞酒脸上那玩世不恭的醉态,已然褪得一干二净。
“祭品……”
他自嘲地重复了一遍,狠狠灌下一大口酒。
风辞酒他没有给任何人消化这个词语的时间,抬手指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你们看这片天,这片星空。”
“很美,对吧?”
他的话语很轻,却让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悬了起来。
“可它全是假的。”
话音未落,陆雪琪脚下的青石地面,“咔嚓”一声,瞬间被一层厚厚的坚冰覆盖,寒气刺骨。
风辞酒伸出手指,对着夜空,轻轻一划。
刺啦——!
一声被撕裂的诡异声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骇然抬头。
只见风辞酒手指划过的那片星空,竟然真的像一幅画卷般,被撕开了一道漆黑的口子!
口子外面,不是更深邃的黑暗,而是一片混沌的、令人心悸的虚无。
有几颗“星辰”,因为这道裂缝的出现,从“天幕”上剥落,无声地坠下。
在半空中就化作了没有丝毫灵气的飞灰。
“看到了吗?”声音冰冷而残酷。
“在这片虚假的天幕之外,才是真正的‘天’,一个更广阔,更真实,也更残酷的世界。”
“我们称之为,九洲。”
“也就是你们口中,那个虚无缥缈的‘上界’。”
他手臂猛地一挥,画了一个圈,将整个南疆,乃至目力所及的整个世界都囊括了进去。
“而我们这里……”
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牢笼”。
“如果这是一个牢笼……”鬼厉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周身黑气翻涌。
不死草的生机与他本身的戾气剧烈冲突,让他那张英俊的面孔扭曲,看上去痛苦到了极点。
如果这是一个牢笼,那碧瑶呢?
她以身躯为祭,她用痴情咒挡下那毁天灭地的诛仙一剑,那撼动了天地的牺牲,又算什么?
“不可能!”
陆雪琪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她艰涩地开口。
“古籍记载,千百年来,不乏有大德前辈,霞举飞升……”
“飞升?”
风辞酒笑了,那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怜悯与悲哀。
“那不过是自欺欺人幻梦一场!”
“隔绝我们与上界的,是一道名为‘天渊’的法则屏障。”
“任何妄图触碰它的生灵,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神魂俱灭,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所谓的‘飞升异象’,不过是正在炼化此界的主人,上界某个无上存在,要把它炼化变成他的牢笼”
风辞酒的话,斩钉截铁,将陆雪琪最后的幻想,斩得粉碎。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炼化?”鬼厉猛地抬头,这个问题他必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