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体在黑雾中疯狂扭曲变形,时而化作万千嘶吼的触手,时而凝聚成一尊模糊的巨人轮廓。
最可怕的是,它身上散着一股深入骨髓的腐朽气息,那是比死亡更加绝望的味道——仿佛世间一切生机与美好,都会在它面前凋零、腐烂。
“生命体征……异常活跃,情感波动……冗余。判定为:蝼蚁。”
古神分魂开口,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林碧痕与萧玦的灵魂深处炸响,如亿万生灵在绝望中同时出的诅咒:“胆敢……毁坏吾之祭品……当受……神魂腐朽之苦。”
它仅仅是随意地一挥手,前方的空间便如同被揉捏的纸张般瞬间扭曲。
萧玦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无形伟力狠狠击飞,如同破布袋般重重砸在远处的洞壁上,口中鲜血狂涌如泉。
“萧玦!”林碧痕低喝一声,右臂上金光爆闪,弑天锁链在警告的嗡鸣中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厚重的金色屏障挡在萧玦身前。
然而,古神分魂那双血红的眼睛只是轻蔑地扫过屏障,充满了对低等生物的漠视:“区区众生之怨,也敢在‘本源之腐’面前放肆,不堪一击。”
它伸出一根由黑雾构成的巨大手指,隔空轻轻一点。
咔嚓——!
那不是物理的碎裂声,而是法则层面的崩坏音。
由百万功德之力加持的弑天锁链,其表面的金色光芒竟如同被泼上浓酸般滋滋作响,迅暗淡,一道道裂纹在其上蔓延。
锁链上盘踞的怨魂虚影出凄厉到无声的惨叫,不是溃散,而是被那股腐朽之力直接“溶解”了!
林碧痕脸色骤然一白,一股来自本命法宝重创的反噬直击神魂,右臂上的锁链印记滚烫得仿佛要烧穿她的骨肉。她踉跄着后退数步,强行稳住身形,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弑天锁链自成型以来,第一次在正面对决中被如此轻易地碾压。
“有趣。”古神分魂的血红眼瞳死死锁定在她身上,流露出一种现新奇玩具般的残酷兴致,“汝身上的气息……竟让吾想起了某个不自量力的故人。”
它缓缓向林碧痕走来,每一步落下,整个溶洞的大地都在为之哀鸣颤抖:“那个自以为能以‘七情’对抗‘天理’的痴傻丫头,也曾用类似的力量与吾抗衡。
可笑,她那可笑的执念,以为能改变世界,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身死道消下场。”
林碧痕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你说的是……玲珑?!”
“古神分魂出嘶哑而扭曲的笑声,仿佛在咀嚼这个名字,“哦,玲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汝的灵魂深处,流淌着她那份愚蠢力量的残渣。”
它伸出由黑雾构成的巨掌,朝着林碧痕当头抓下,掌心未至,那股腐朽万物的气息已让林碧痕的护体金光寸寸瓦解。“将这份力量献给吾,吾可以……让汝死得痛快一些。”
“想得美!”林碧痕一声冷叱,弑天锁链虽遭重创,但其核心的“不甘”之意仍在。她右臂猛然一震,残存的金色锁链如一道最后的怒龙,呼啸着直取古神分魂的面门!
然而,令人惊骇的一幕生了。弑天锁链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古神分魂的身体,仿佛穿过了一片虚无的幻影,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没用的!”萧玦在远处艰难地撑起身子,用尽力气吼道,“它不是实体!是……是法则与恶念的集合体!我的‘问心’剑能净化被献祭的凡魂,却斩不断构成它的‘根’!”
“法则与恶念?”林碧痕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
古神分魂似乎极为享受她的困惑与绝望,再次出了那刺耳的嘲讽笑声:“愚蠢的小丫头,连吾的本质都看不透,还妄图与吾为敌?”
它猛然张开那模糊不清的巨口,出一声穿透灵魂的无声咆哮!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精神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林碧痕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绞肉机,万千钢针在脑海中疯狂搅动,剧烈的痛苦让她浑身痉挛,几乎要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