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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回门（第2页）

“听说甄氏是甄逸大人的女儿，真是好福气，能嫁给中山公主殿下。”

百姓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羡慕的，有好奇的，也有疑惑的，但更多的是对皇家威仪的敬畏。车队一路前行，畅通无阻，不多时便来到了甄府所在的街道。

此时的甄府门前，早已是灯火通明。甄逸和妻子张氏身着正装，并肩站在府门口，神色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忐忑。甄逸是朝中大臣，平日里沉稳持重，可今日却显得有些局促，双手不自觉地在袖袍中握紧。张氏则相对镇定些，只是眼底也难掩复杂的情绪，不时抬头望向街道尽头，盼着女儿和’女婿’的身影。

在他们身后，站着甄家长子甄俨和侄子甄肃。甄俨身着青色长衫，面容温和，神色间带着对妹妹的关切，他早已接受了妹妹嫁给中山公主的事实，只希望妹妹能过得幸福安稳。

而站在最边上的甄肃，却是另一番模样。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桀骜和戾气，昨天听到姐姐要回门，立刻从斩棘营赶了回来。

当他最初听闻姐姐要嫁给一个女人时，气得当场便要提剑去找对方理论，恨不得将那个“伤风败俗”之人斩于剑下。

她自小与姐姐甄宓感情深厚，素来护姐心切，怎能容忍姐姐受这般“委屈”？可当她得知姐姐的成婚对象竟是曹子曦时，那股冲天的怒火瞬间便被浇灭了，只剩下满心的无奈和忌惮。

曹子曦是谁？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她的实力恐怖非常，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甄家族子，便是整个甄氏家族，也万万招惹不起。

可忌惮归忌惮，他心中对姐姐的担忧却丝毫未减。他实在想不通，姐姐为何要选择这样一段惊世骇俗的婚姻，更担心她在公主府过得不好，受了委屈无处诉说。

所以今日，他特意早早地便来了府门口等候，心中暗下决心：若是姐姐真的过得不幸福，他便拼尽全力去博取军功，将来用军功为姐姐换一份安稳自在，哪怕隐居乡野也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车行驶的声响，越来越近。甄肃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目光紧紧盯着街道尽头，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片刻之后，六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出现在视线中，在甄府门前停了下来。车夫们利落地下车，恭敬地站在马车两侧。

当看到后面五辆马车上堆积如山的回门礼时，甄肃直接傻眼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半天合不拢。他活了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谁家回门带这么多礼物，简直像是在搬家底一般！这曹子曦对姐姐，似乎比他想象中要重视得多？

甄府的下人早已训练有素，见车队停下，连忙上前伺候。而甄逸、张氏等人则齐齐躬身跪地，对着头车的方向恭敬喊道：“恭迎公主殿下，恭迎公主妃！”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敬畏之情。

车厢内的曹子曦听到外面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甄宓的手。甄宓感受到她掌心的微凉和微微的颤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曹子曦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点了点头。随即，她示意彩英掀开纱帘，率先走下马车，然后转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甄宓扶了下来。

晨光洒在两人身上，曹子曦身着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气质端庄，眉眼间虽仍有几分紧张，却难掩威仪。甄宓身着桃红色锦裙，容颜娇美，温婉动人，依偎在曹子曦身侧，两人并肩而立，虽为女子，却般配至极，引得甄府众人暗暗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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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曦携着甄宓缓缓走到甄逸和张氏面前，停下脚步。她松开甄宓的手，俯身亲自扶起甄逸和张氏，声音温和而恭敬：“伯父，伯母，快请起，无需多礼。”

“谢公主殿下。”甄逸和张氏连忙起身，躬身道谢，神色间依旧带着几分拘谨。

曹子曦又依次扶起甄俨和甄肃，目光在甄肃身上停顿了片刻。

“都请起吧。”曹子曦淡淡开口，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纷纷起身，簇拥着曹子曦和甄宓一同走进甄府大门。府内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的气氛。穿过庭院，一行人来到了府中的正堂。

正堂内，桌椅早已摆放整齐，上位置放着两张铺着锦垫的太师椅，是为主位。曹子曦扶着甄宓走到堂中，转身对着甄逸和张氏说道：“伯父，伯母，快请上坐。”

甄逸和张氏连忙推辞：“公主殿下乃万金之躯，理应公主殿下上坐，我们怎敢僭越？”

“是啊，公主殿下，万万不可。”甄俨也连忙上前附和道。

曹子曦却坚持道：“伯父伯母是长辈，又是宓儿的父母，今日回门，理应由长辈上坐，这是规矩，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甄宓开口说道：“爹爹，娘亲，就听曦儿的吧。她素来敬重长辈，你们若是推辞，她反倒会不安的。”

甄逸和张氏对视一眼，见女儿都这么说了，便不再坚持。张氏对着曹子曦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却之不恭了。”说罢，便拉着甄逸一同走到主位上坐下。

待二老坐定，曹子曦转身看向甄宓，眼中带着询问之意。甄宓轻轻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曹子曦深吸一口气，拉着甄宓一同走到堂中早已准备好的蒲团前，双双跪了下去。

“噗通”一声，两人同时双膝着地，对着主位上的甄逸和张氏磕了一记响头，额头重重地撞在蒲团上，出沉闷的声响。

“爹爹，娘亲，感谢你们能将宓儿嫁与我为妻，今日回门，请受小女一拜！”曹子曦的声音恭敬而诚恳，目光坚定地望着主位上的二老。

这一拜，可是惊坏了甄府众人。要知道，曹子曦现在是皇家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而甄逸夫妇虽为长辈，却只是臣子之家，按规矩，哪里承受得起公主的跪拜之礼？

张氏还好，早已料到曹子曦会有此举动，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可甄逸却坐不住了，屁股像是扎了针一般，连忙想要起身，眼神慌乱地看向女儿甄宓，寻求帮助。

甄宓迎上父亲的目光，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带着安心的笑意，仿佛在说：爹爹放心，曦儿是真心实意的。

甄逸看到女儿的眼神，心中的慌乱稍稍平复了些，只好强忍着起身的冲动，坐回了椅子上。

张氏自然看出了丈夫和两个儿子的惶恐，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堂中的寂静。

“于礼，我们夫妇二人只是臣子，确实不该受公主殿下这一拜。”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曹子曦身上，眼神中带着审视，也带着期许，“但于情，我们是宓儿的生身父母，你既然娶了宓儿，便是我们甄家的’女婿’，这一拜，我们理所当然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