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周总把这两个vp大将叫过来,让他们必须马上去执行这个事情,一个去起诉,一个去宣传,让路清就此掉进沼泽地再也爬不上来。
听完周总的安排后,法务vp想张开说话,一抬头看到老板的黑脸,努力张了好几次嘴又咽下去。他用眼角余光为难地扫向站在旁边的kelly,不知道这位以强悍著称的女vp此时能不能“江湖救急”先发言,不是都强调“女士优先”嘛,此时可以贯彻落实这一方针了。
kelly看着旁边法务vp那一身的怂样儿,知道不能指望他了。还是自己来吧,两个人若都怂在这里,今天晚上谁也别想走出老板的办公室。
她此刻是站着,只能略低头望向坐着的老板,但也不能低地幅度太大,不然就成俯视对方。所以,她谨慎地调整好低头的弧度,眼睛真诚无惧地望着周总,开始她的发言。
“周总,我认为现在不太合适起诉路清。他接受媒体采访的内容,没有违规违法的地方。他提到的数据,都是千易公开披露过的,没有涉及到他作为cto违规泄密等行为。至于你说他已在外边创业,据我们了解,那个公司法人不是他,股东也没有他,只是我们认为那个公司是他的,是他让别人代持股份,但是司法取证应该艰难而漫长,真要打起官司可能耗时耗力且没有十足把握的赢。”
“关键是,我们起诉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们现在起诉他,媒体就会跟风报道千易起诉路清,路清肯定会还击,他会继续接受媒体采访。他现在并没有对外说关于千易伤筋动骨的话,感觉发起的是一场自保式行为。如果他真急了,豁出去了,他在千易工作这么多年且担任cto,他有太多千易的机密信息可以对外讲,到时就会越闹越大,不好收场。”
“今天的新闻只是一个火苗,迅速灭火给千易带来的影响最小。如果我们和路清继续你来我往,我起诉你曝光,我反击你控诉,等于是给火苗浇上一桶又一桶的汽油,让火势越烧越旺,到时我们想控制局面可能都控制不了。如果真到那一步,就麻烦了。我们做任何决定的本意,都是为了让千易更好的发展,不能因小失大,给公司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完kelly这一席话后,周总似乎气更不顺了,脸色更难看了,难道一线大厂的创始人连个起诉自由都没有吗?其实,他心里知道,是的,没有,因为肩上责任重大,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唉,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年少才会意气用事,年成只能忍气吞声。
旁边的法务vp,本来想帮腔kelly,认同一下她的观点,kelly说地真的非常对。可是,看到老板愈发难看的脸色,法务vp站地更加低眉耷脸了,内心暗暗祈求“请忽视我的存在吧”。
当然,周总还是要发一下威的,不然这些千万年薪的高级职业经理人会越来越无法无天,都不知道什么叫替老板分忧。
周总望着kelly,声量不大却自带威严:“kelly,你怎么能让媒体把这种报道发出来?你掌管的市场部不是有一套严密周全的媒体监控机制吗?路清他一个搞技术的,怎么就能这么熟练的使用媒体?你怎么连他这么大的动作都发现不了?”
kelly的心一紧,发难终于来了。多亏从晚上7点媒体报道刚出来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回答周总这项必不可免的提问。
她故意稍作思忖,才从容不迫地回答:“我们是有监控机制,不过这并不代表能够全面消灭负面。其实,对路清的动向我最近一直在关注,也安排下边的总监盯紧相关媒体。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还是选了千易竞品的门户网站,还有那个kol你也是知道他的,写千易负面都写了十几年,所以才有这次事情的发生。当然,出现这种情况,我肯定是有责任的。但是,领罚之前,我想先把火灭掉,把对公司的不良影响降到最低。”
周总的神情稍微缓和下来,声音也不再那么气闷:“你怎么灭火?说说我听听。一个多月前你和我讲了一套路清离职的策略,当时我听着觉得你很靠谱,现在我感觉你真是夸夸其谈。”
kelly不理会老板的刻薄,老板也是正常的普通人,坏情绪也需要发泄。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迅速抚平他的情绪。
她说出自己的灭火方案:“周总,我是这么安排的,第一,我已经让下属去沟通删稿撤稿,把那些影响力大、流量大的媒体报道尽量删掉;当然像原发的那两篇报道,可能删不掉;所以,第二,我安排了密集的正面投放,千易连签两个智慧城市订单金额超十亿,千易投资千亿备战人工智能赛道,就是这类有价值的千易近期新闻,通过大量媒体投放来进行优化。在来找你之前,这两项工作我都已安排下去。”
“第三,我想去找路清谈一下。通过他今天接受媒体采访的内容来看,他并不想和千易闹僵闹大,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让他明后天再接受一两家媒体采访,换成我们可控的媒体,不是今天这两家,让他修正一下今天采访的说辞。当然,我们也得让他能够月底顺利离职。这样一来,算是双方都拿出尽快平息这场风波的诚意。”
“还有,我本来是想周五或者下周一用我和你说的那套策略,那个时间最好,一个星期的战线,不长不短,且正好就到月底,太早会给对方太多机会,太晚不容易爆发影响力。只是,我没有想到路清会提前下手,这一点我大意了。这是我的工作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