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熹听明白陈承言下之意,当即惊喜不已,连连答应。见已到了雅贤宫前,放有些依依不舍道:“表姐,晚上……”
出了这麽大的事,他倒并未想着风花雪月的事,只是有些放心不下。陈承看出他眼中的担忧,微微一怔,随即说道:“你放心,我会过来的。”
宫人们无声将御辇放下,云熹被宫人搀扶着下了御辇,蹲身行礼看着御辇往御书房去。雅贤宫的宫人见云熹回来,也都一拥而上,听候吩咐。
暂不提後宫,陈承到御书房後便有机要舍人将圣旨拟好。陈承看过後,方道:“去,将玉玺盖上。”
她心知,尽管没有明旨发下,此事定然已经传遍朝廷内外的。只是不知大臣们会如何想她,又会如何想王明月。
不待多想,丞相在得知陈承回到御书房後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来御书房求见。她心中满是对王明月所作所为的不解与愤怒,但木已成舟,她不敢造次,只能先来向陈承告罪。
陈承来御书房只是为了马上着人把明旨发出,倒也不会喜欢中午加班工作。她忙完後刚在里间小榻上睡下,就听秋月低声道:“陛下,丞相来了,正跪在门外告罪。”
陈承闻言,想起原着剧情里被王明月气死的丞相,不由心生些许同情。她叹道:“让她进来吧。”
说着便也起身将外衣披上,见丞相垂头入了内室,便说:“坐吧,不必拘束。”
丞相却不敢坐,忽然跪地道:“臣在家中过于娇养贵君,实在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陛下不止给了明月一次机会,甚至让自己的夫郎专程入宫劝解,但没想到明月仍是不为所动。想到此处,丞相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往日因儿子优秀而生出的骄傲全然被打散了。
端看陛下下发明旨,便知陛下定是恶了明月。只是明月乃宫中侍君,究竟如何还未有章程。
陈承道:“贵君生性天真,丞相确实疏于教导了。只是这也怨不得丞相,贵君总有自己的想法,不愿听从安排也是有的,就是可惜了丞相一片为子真心。”
丞相听闻此言,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如何不知陛下宽仁,不愿处置她们丞相府。若换做前朝,胆敢插手皇位更替一事,丞相府的九族早被诛干净了。
“陛下,臣斗胆请求将贵君迎回丞相府,令他吃斋念佛,为大扬祈福。”
她摆摆手,有些疲倦地捏了捏额角,说道:“好了,此事便到此为止吧。贵君的性情你也清楚,朕也不是没有问过,只是他不愿离宫。”
这倒是假话,陈承不可能将王明月放出皇宫,这与原着的情节严重不符。但她虽说没问,却也知道如果自己问了贵君会有什麽回答。
左不过是什麽情愿在宫中伴驾,不愿离去。
丞相闻言也只好作罢,转而说道:“陛下,贵君规矩疏漏,烦请陛下命官男子重新教导。”
官宦之家,谁都知道宫里那些官男子教起规矩来是如何折磨人。但她现下别无她法,只盼着陛下看在明月已经遭罪的份上,别再折磨他了。
陈承可有可无应了,直接吩咐道:“秋月,此事你即刻着人去办,务必要严格些。待贵君学好了规矩,再出长安宫吧。”
丞相见状也放心不少,又咬牙舍出许多利益来,将家中祖传的一轴西山策马图献上。言说送给陈承赏玩,倒也不曾说别的。
陈承倒不在意,她的私库中诸如此类的古董书画极多。但看到丞相的诚意後,再看她时也不由更为柔和。
她懒懒起身,说道:“丞相先回去歇息吧,朕也小睡一会儿,回头有要紧事再来回我。”
丞相连忙应下,告辞离开。宫人们忙将内室的帘子拉上,帮陈承宽衣後方才悄声退出。
朝廷内外一片风平浪静,只是暗地里波涛云涌,未有丝毫停歇。
尽管有部分迂腐书生赞誉贵君识大体丶懂得规劝圣人,但一衆大臣们却都态度暧昧,连带着也远着丞相府。
二皇女虽然出了宗人府,却是最低级的乡主,连同开府的一千两听说也不知被谁偷走了。连他的父族都不敢明目张胆接济,只寻了一处靠近皇城的极小院落,暂供二皇女落脚。
谁都清楚,陛下定是不喜欢这个皇姐的。易地而处,她们若能杀了二皇女,早就动手了,更别提将人放出来了。
如今见陛下听男子之言,将此心腹大患放出,一时都琢磨不透陛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