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劳德诺为此秘籍杀死了令狐冲的至交陆大有,令狐冲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他,心中有愧,更不会愿意修炼。而自己虽然知道劳德诺的真面目,但……无凭无据,似乎还不到在令狐冲面前点破之时——
作者有话说:“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出自《水调歌头·游泳》
[眼镜]有加更,今天的更新怕大家等急了先发出来了,明天是两更合一
第45章笑傲行(二十四)(含3000营养液……
楚曦思忖片刻,小心地捏住写有“紫霞秘籍”四字的封皮,连着后面几页一些无关修炼的部分一同撕下,又拿出墨块,将秘籍内页那些可能暴露功法名称或来源的文字,不是涂得模糊不清,就是故意弄成残缺模样。做完之后,又反复核对了几遍,这才放心。
他将那撕下的几页撕得粉碎,随手丢出窗外,任其被车轮碾入尘土。那些“天下武功,以练气为正”之类的屁话也被消除殆尽,现在,楚曦手中的这本秘籍,只是一本没有名字,内容还有些残缺不全的“家传心法”了。
楚曦知道令狐冲熟知华山心法口诀,但和紫霞秘籍中记载的修炼法门相比,终究还是粗浅了些。就算令狐冲练到中途发现了些许端倪,那时……他顾及楚曦的面子,又已势成骑虎,总不能再废了自己一身功力吧?
楚曦看着手中这本“新”秘籍,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他再次翻开秘籍,趁着赶路的闲暇,利用【自由活动时间】潜心研读这被改头换面的秘籍。他虽因内力根基尚浅,暂时无法修炼其中高深法门,但细细揣摩其心法精要,对自身武学见识的提升也是大有裨益。
【提示:成功研读《紫霞秘籍》,似有所悟!】
【获得奖励:武力+2!博闻+2!】
【当前武力值:34!】
【当前博闻值:36!】
感受着脑海中多出的内功理解,楚曦满意地合上秘籍,重新用油纸仔细包好,收入随身空间。他闭上眼,在颠簸中调息,默默恢复着体力,同时也在脑海中不断推演着独孤九剑的种种变化。
待马车终于缓缓驶入开封府那条熟悉的小巷,楚曦才缓缓睁开双眼。到了平一指的医馆门前,车夫利落地跳下车辕,放下脚凳。楚曦不紧不慢地起身,掀帘而出,身姿挺拔,落地无声。他随手抛给车夫一锭银子,车夫忙不迭地躬身道谢,脸上堆满了笑容,再次驾车离去。
楚曦推开院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平一指正蹲在院角的药炉前,拿着一把小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火,眉头紧锁,似乎心情不佳。但平一指心情好的时候实在太少,因此楚曦也不以为意,径直走上前,温声道:“平大夫,我回来了。”
平一指并不抬头,但脸上的阴郁之色显然稍霁。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用蒲扇指了指后院方向:“又来给我添堵了!还有那苗女,成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令狐小子在后院,你自己去寻他吧!”
楚曦知道蓝凤凰是为了他临行前嘱咐之事连日奔波,心下甚为感动。当下不再多问,道了声谢,便快步走向后院。刚一穿过大堂,就听见一阵低沉而悠扬的箫声随风飘来,曲调婉转动听,颇有几分意趣。
楚曦放轻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令狐冲背对着他,靠坐在一棵老槐树下。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脸上虽仍有病容,但气色已比起楚曦离开时好了许多。此刻,他正微闭双目,专注地吹奏着楚曦亲手制作的那支竹箫。
楚曦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倚在月洞门边,聆听那饱含心绪的箫曲。直到最后一个音符随风飘落,他才轻轻抚掌,打破了院中的宁静:“好!令狐兄的箫艺,当真是突飞猛进!”
“楚兄!你……你回来了!”令狐冲闻声猛地回头,看到倚门而立的白发青年,顿时惊喜万分。他立刻撑着树干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
楚曦从怀中取出那本用油纸仔细包裹的“无名秘籍”,郑重地递到令狐冲手中,微笑道:“这一趟……幸不辱命。”
令狐冲双手接过那本没有封皮还略显破旧的册子,心中感激,听楚曦简要说了“途经”华山,偶遇风清扬等事后,看向楚曦的目光更加热切:“楚兄,既然你也得了风太师叔传剑,我们也算是半个同门师兄弟了。独孤九剑之精要,我必定倾囊相授,绝不敢有半点藏私!”
楚曦微微一笑,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语气轻松地转了话题:“学剑的事,暂且不急。倒是令狐兄,箫艺精进,可称神速,指法气息都已颇具火候,我先教你几首新曲如何?”
令狐冲闻言,眼中顿时亮起光彩,暂时将心中的沉重压下,朗声笑道:“求之不得!楚兄不吝赐教,那是再好不过了!”
是夜,楚曦厚着脸皮从平一指那讨了两壶他珍藏的佳酿,与令狐冲两人施展轻功,跃上屋顶,并排坐在屋脊上,饮酒赏月。夜风微凉,吹拂着两人的衣袂发丝。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与漫天繁星交相辉映,夜色宜人。
酒过三巡,箫曲也学了两首。令狐冲吹奏着新学的一曲古调,起初潇洒旷达,渐转苍凉激越,仿佛孤鸿掠过长空,又似侠客独行于莽莽荒原。但吹着吹着,箫声却骤然渐渐低缓下来,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令狐冲握着竹箫,没有再吹下去,只是望着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怔怔出神。
“令狐兄?”楚曦侧过头,月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霜白的长发亦被照得丝缕分明,“可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事?”
“没……没什么。”令狐冲回过神来,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和自嘲,“只是忽然想着……不知道小师妹……现在在做什么呢?”
楚曦闻言,心中立刻了然。他虽未曾同岳灵珊有所交集,但从令狐冲每每提及她时的神情,以及原著中的描绘,也能在心中勾勒出几分模样。
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月光下,令狐冲眼中那份难以掩饰的落寞与思念,几乎要随着夜风流淌出来。
楚曦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提起酒壶,为令狐冲和自己又各自斟满了一杯。他伸出手,遥遥指向满天星辰,声音温和却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令狐兄,你看那天上星辰,看似亲密无间,实则相隔万里。纵使能陪伴一程,却注定只能于银河两岸……遥遥相望。”
楚曦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亮,映着令狐冲怔忪的面容。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钻入令狐冲的心底:“令狐兄,我知你是极为重情之人,一时痴心难忘,也是人之常情。我读书时曾记下几句话,颇为心折,今日也说与令狐兄一听。”
他把酒杯放在两人中间的小木案上,从杯中倒出些许酒液,用染着薄红的食指沾了酒,就着月光,写下一行飘逸自如的字: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情深不寿,情深不寿……”令狐冲的目光被那行酒字牢牢锁住,那字迹飘逸洒脱,带着几分楚曦特有的不羁,却又透着一股洞穿世情的冷冽与清醒。他反复喃喃着,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心头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
令狐冲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涩然。
他默然半晌,才尽力扯出一个笑容,沙哑着嗓子道:“多谢楚兄指点……其实,我心里何尝不明白?小师妹她……她敬重的是我师父那样的君子,只当我是个游伴,她从来……从来不尊重我。”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嘲,却也带着一种豁达的清醒。这份清醒,或许早已深埋心底,只是今夜被楚曦的话语和这朦胧的月色……勾了出来。
楚曦轻轻伸出手,覆在他紧握酒杯的那只手背上。那手掌的温度微凉,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令狐兄……切勿妄自菲薄。你为人至情至性,无须戴上那副‘君子’面具,便足以动人。只是为人处世,切不可太过任性。这些道理,其实都很浅显,以令狐兄的聪慧,假以时日,定能全然明白,真正放下。”
“楚兄,多谢……”令狐冲反手用力握了一下楚曦的手,随即松开,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落拓不羁的笑容,虽然眼底还残留着一丝落寞,但整个人却轻松了许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来,喝酒!”
“圣子弟弟,喝酒怎么不叫我呀?”
就在两人准备再度举杯痛饮之际,院子里传来一个极为柔美动人的声音。楚曦低头看时,只见蓝凤凰在月下亭亭而立,巧笑倩兮,正抬眼瞧着屋顶的两人。楚曦动作一顿,对令狐冲歉然道:“令狐兄稍坐,蓝姊姊寻我,想必有要事,我去去便回。”
说罢,他身形轻飘飘一跃,如同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蓝凤凰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又笑道:“圣子弟弟,你平安无事就好。姊姊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向你讨酒喝。是想告诉你……你交托的事,虽然麻烦些,办起来倒是顺利得很!”
“辛苦蓝姊姊了。”楚曦知道蓝凤凰为此事连日奔波,甚是不易,心中十分感激。
蓝凤凰明眸流转,笑意盈盈,压低声音道:“人是联络了不少,各路豪杰听说圣子之名,也都愿意来投。只是……这些人性子各异,彼此间还有些旧怨嫌隙。如今虽然应召,但想将他们完全聚拢在一块……恐怕还得圣子弟弟亲自出面。”
说到这里,她掰着手指头,报出一串人名:“有合称‘黄河老祖’的老头子与祖千秋两人,还有天河帮的帮主‘银髯蛟’黄伯流、长鲸岛的岛主司马大等人,平日里对圣教都颇为忠心,听闻圣子相召,正是求之不得。还有那个‘夜猫子’计无施,也想来投靠……”
楚曦一面凝神细听,一面在脑海中迅速勾勒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