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猝不及防地哭了起来,跌入了抑郁情绪。
秦泽倏地站起身,双手垂在两侧,拳头紧握,指甲扣着手心,却只是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不想,是不会,简直束手无策。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苏云才能高兴点儿。
酥糖再也忍不住,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有人弄哭了他的主人,那就是他酥糖的敌人!
他推开门冲进去,径直扑倒了秦先生,呲着大白牙恶狠狠地说:“可恶啊!我好不容易才哄好!你又把他惹哭了!”
说完,他一口咬着秦先生的风衣衣摆,使劲儿往外拖。
秦泽懵了。
各种意义上的,连反抗都忘记了。
先不提莫名其妙被人冲到地上,他养尊处优近三十年,别人连跟他小声说句话都要看他的脸色,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叼住衣服如此不雅地往外拉。
还是在苏云面前!
秦泽下意识地去看苏云,酥糖的目光也追随过去,扭在一起的两人同时愣住,看呆了。
苏云眼角含着泪花,却笑了。
是秦泽和酥糖从来没见过的、发自心底的笑,甚至笑出了声。
苏云长得其实很好看,只是常年愁眉紧蹙,见过他的人至多也就夸一句温柔仔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笑起来是这样惊艳。
仿佛从云层后探出一角的太阳,只需他不经意间漏出一束光就能让万物失色。
酥糖松嘴,也跟着笑。他偷偷瞄了一眼秦先生,心里哼哼了两声——
傻了吧,这么好看的老婆,你也舍得让他流眼泪!
像酥糖,就不会吝啬做任何能让主人高兴的事。他侧卧在地板上,单手撑着下巴,非常真诚地说:“啊!笑起来多么好看的人类呀!简直美神维纳斯降临,以后一定要多笑笑嗷!”
“欸?我、我吗?”还从没被人这样夸过,苏云有点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唇角的弧度收敛了不少,视线避着秦泽,过去把两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说实话,从两人认识起,他还从来没见过秦泽这么狼狈的样子。
不如以往端庄,却多了几分……可爱。
苏云的目光又往旁边移了几分,事后有点心虚。刚刚他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也不知道秦泽会不会不高兴。
苏云把秦泽扶到沙发上,检查了一下他身体上没有伤口,才歉疚地说:“抱歉,酥糖不是故意的……”
酥糖听见主人的语气竟有几分低三下四,就觉得自己好像把事情办砸了。
是他太冲动了。
他就应该等晚上主人睡着了,再去秦先生房间里把他的拖鞋藏起来!
秦泽没说话,像在思考什么,苏云心里一紧,就在他以为秦泽不会原谅酥糖时,秦泽低沉的声音响起。
“留下吧。”
苏云低落地垂着头,和身边同样埋着头的酥糖一样:“好吧……嗯嗯?”
苏云和酥糖齐齐支棱起脖子,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里透露着难以置信的惊喜:“真的可以吗?!”
秦泽看着苏云脸上生动的色彩,以及旁边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
他很确定地对苏云说:“如果你真的喜欢,酥糖也愿意的话,那就留下来。”
“哦耶!”
酥糖原地一个飞跃,扑过去抱住了苏云,任秦泽怎么拉都无法将他们分开,一个劲儿往苏云怀里拱,柔软的发丝蹭到苏云的下巴,痒得诱人发笑。
苏云被抱了个措手不及!他冷不丁愣住,又在心里悄悄失礼了——
酥糖也太酥糖了吧!
连扑到他怀里拱人的姿势都这么像,这一定是冥冥之中某种奇特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