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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璃沉默，也算是默认了。

“不过你爹如果真沾手了那玩意，也不是没可能做这样的事。”贺锦城话锋骤然一转，语气严肃道，“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些？”

梦璃道：“刚林晨给我打电话，说他妈进医院了，让我去看。”

贺锦城：“现在？”

梦璃：“现在。”

贺锦城凝重道：“你就在家哪儿也别去，我让人去探探。”

梦璃道：“我也正有此意。”

无论是林白薇还是林晨，梦璃跟他们都算不上亲近，远远达不到大半夜飞奔医院的感情，她料想明天应该会有麻烦上门，挂断电话后，心安理得地睡了。

果不其然。

翌日天刚微微亮，门铃催魂般响起。

梦璃悠然拿起床头柜上的耳塞，戴上后，世界安静，她扯过被子，继续睡，等到睡饱了，拿下耳塞，慢悠悠起床洗漱。

梦璃打开卧室门，尖锐刺耳的门铃穿过耳膜，直入大脑，那酸爽难以形容，只是手痒得很，想揍人。

从可视门铃上瞧见门外满脸不耐烦的梦新荣，梦璃微有诧异，她以为来的人会是林晨。

梦璃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回到门口，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没看梦新荣一眼，淡淡道：“外面说。”

梦璃的嫌弃不加掩饰。

梦新荣本就黑的脸色，又添了一墨。

到小区外，梦璃停住步子，双手插兜，就着一处干净墙壁靠上，神色恹恹：“说吧，什么事？”

梦新荣一开口便是质问：“你这找的是什么地方？！”

梦璃没兴致纠缠：“不说我走了。”

梦新荣怒吼：“梦璃，你让林晨进了那地方，把我关在外面是什么意思？”

梦璃掀起眼皮，轻笑，什么话都没说，嘲讽之意尽显，无声诉说“你不配”。

今天的梦新荣本就暴躁，尽管有在尽力隐忍，仍还是被梦璃激得情绪上头，他怒道：“梦璃，我看是这些时间对你太宽容，才让你忘记了，到底谁才是你老子！”

“无聊。”梦璃站直身，抬脚就走。

许是见梦璃动了真格，梦新荣快步跟上，伸手去拽，梦璃一个侧身躲开。

父女俩面对而立。

梦新荣用命令的口吻道：“你林姨住院了，你去看看她！”

梦璃：“不去。”

梦新荣一声冷笑：“那就别怪我了！”

见他摸出手机拨打电话，说了一句“动手”，梦璃眼皮都没动一下，紧接着，手机被放到她跟前，还接通着视频，画面中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拿着工具围着一块墓碑敲打。

见到这样一幕，梦璃瞳孔一缩。

梦新荣将手机收回，冷冷盯着梦璃：“你母亲能不能安稳，全在你的一念之间，梦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梦璃垂下脑袋，紧握拳头，咬紧牙关，眼眸紧闭，深呼吸几次，抬起头时已是面无表情：“父亲，带路吧。”

慢悠悠的语调，毫无被人拿捏的恼怒，仿佛她才是那个主导者。

梦新荣冷哼，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

梦璃“自觉”上了后座，双腿八字向外打开，双手环抱在胸前，后背靠向椅背，脑袋微偏后仰，眼眸微垂睨着前方。

父女俩一路无言。

到达医院，电梯直通对应楼层。

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从头到脚全是黑色，与身后的白墙形成鲜明对比，他双腿分开，两只胳膊肘置于大腿上，低垂着脑袋，如此模样的他，置于寂静空旷的走廊尽头，显得渺小又孤寂。

走近些，梦璃才发现这人是林晨。

一段时间不见，林晨的变化还真是不小。

没有想象中的怒与针锋相对，林晨只是淡淡看了梦璃一眼，不发一言，又垂下脑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梦新荣拍拍林晨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医生说了你妈妈没事，应该会很快醒过来的。”

林晨大力拍开梦新荣，冷声道：“别碰我！”

这时，医生从病房出来，看了名义上的父子俩一眼：“那个叫梦璃的，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医生这就是。”梦新荣抓着梦璃过去。

梦璃从梦新荣手中挣脱，嫌弃地甩甩手。

医生是一位中年男人，梦璃下意识朝他头顶看去，不是秃的，她收回视线，手插兜，没打算开口。

医生道：“跟我进来。”

梦璃没动。

医生回头：“梦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