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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90(第10页)

……

回到清宁宫,元嘉习惯性地朝身后跟进来的人唤了一句,“逢春,替我——”

“女君忘了?姊姊她今日休沐,一早便出宫去了,说是正好应了太仆寺少卿的邀,去他家吃过酒,回自家宅子住一晚再回来呢!”

却是拂冬走上前来,又朝元嘉笑盈盈道。

元嘉伸向鬓边金步摇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失笑摇头,眉眼间难得流露出几分真实的柔和,“是了,她昨日还特意同我说过呢,倒是我自个儿给忘了……竟是赴太仆寺少卿的宴么,我还以为他有多沉得住气呢,还不是学起这一套来了。”

她轻嗤一声,转身坐在妆台前,随手将取下的金步摇掷进半开的匣子里,正要让拂冬传人进来梳洗,忽又反应过来,“诶,可是她那位许郎君舍不得人,央她在外头住一晚?”

元嘉口中的许郎君,便是当年央到徐妈妈跟前,迟迟不肯婚配,一门心思想要求娶逢春的那一位。

彼时,逢春于婚嫁一事上毫无留恋,她便也顺着前者心意托徐妈妈推拒不提,不想却低估了那许家郎君的痴心——他虽不再提求娶的事情,却就此孤身一人,任家中如何催促,亦不改此志,更不许自家父母再去太子府相扰。

而她们会知道这些,还是某次逢春奉她的命令回季家时,从昔年友伴的嘴里听说的——却不是说许家郎君对逢春如何痴情,反而是以一种近乎取笑的口吻,大声谈论着前者至今未有婚配的原因,彼此挤眉弄眼,猜测是许家郎君身患隐疾,这才无人肯嫁。

元嘉还记得,那一次,逢春从季家回来后,坐在自己面前沉默了良久,再之后便与许家郎君有了往来。

一直到三年前,许家郎君搬去了逢春的屋舍,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那层纱纸才算是彻底戳破。可饶是如此,逢春也不曾向许家郎君承诺过什么,前者亦从未提起过交换庚帖的事,两人就这样搭伙过日子般到了现在。

“女君这回可猜错了,是姊姊主动的呢。”拂冬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许阿兄前段日子在外地采买货物,姊姊又自来忙的脚不沾地,他二人已许久不曾见面了……姊姊不是要跟着您巡幸各地么,下次回京最起码都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索性趁着今日休沐,机会难得,回去陪伴许阿兄了,也同他交代几句。”

拂冬咧嘴一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比起逢春在元嘉面前的沉稳得当,她这个妹妹倒更自在些,带着年轻女郎惯有的娇憨活泼。

元嘉瞥她一眼,“要我说,当初便不该弃了读书,去跟着别人做生意的。虽也赚了不少银钱,他二人独处的时间却少了许多……分明已过了乡试,文章也做得不错,瞧着更是块当官的料。”

说着,又颇为可惜般叹了口气。

拂冬见元嘉神色似有感慨,忙凑近几步,一边麻利地收拾着妆台上的钗环,一边脆生生地接话,“女君便不要操心他们了,许阿兄也不是心里无数的人。他常说姊姊在宫里侍奉您,是您的左膀右臂,身份贵重,哪户好儿郎配不得,却还愿意与他在一起,已是他自己高攀。”

“又说他学识粗浅,纵能侥幸考中,来日在朝为官,也难免有人要说女君您任人唯亲,到时定会给姊姊和您添麻烦,坏处实在太多。还说他如今行商,有机会遍览各地风光,反倒比关在屋子里念书更自在呢!”

说到高兴处,拂冬更不自觉比划起来,“女君还不知道吧,许阿兄每回行商回来,都会给姊姊带一大堆的好东西……我、敛秋、徐妈妈、红珠,还有红玉姊姊,个个都有份儿呢!”

她掰着手指数道:“越州的绫,蜀地的锦……还有荣宝斋新打的金银首饰,许阿兄就差把整间铺子都搬来给姊姊了!其实,姊姊哪里还会缺这些东西呀,且不说如今隔三岔五的便有人给她送珍宝古玩,便是姊姊自己,若真想买这些玩意儿,也不过抬手间的事情。就为这事,姊姊总说许阿兄浪费呢,兜子里留不住银钱,是个败家的汉子。”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虽嘴上这样说,可我却瞧见好几次了,姊姊对着许阿兄送的东西,每回都能偷偷笑好几日呢!”

元嘉一下子笑出声来,反手轻戳了下拂冬额头,“你呀,古灵精怪的,瞧着是在开解我,实则在趁机打趣他们……记住了,可不许当着你姊姊的面说这些,仔细臊得她脸红,到时候再捶你两拳!”

拂冬故意哎哟一声,捂着被元嘉戳过的地方,笑盈盈道:“那只能请女君替我保密了,姊姊的拳头厉害得很呢,许阿兄都扛不住的。不过这许阿兄来了以后啊,日子还真是有意思多了,每次行商回来,都会给我们说好多外头的事情,有一回还说起念夏呢……”

拂冬一下子没了声音。

元嘉闻言微愣,思绪不自觉有些飘远。

时隔经年,她已有些记不住念夏的模样了,印象中仿佛是个眉眼伶俐,却总带着三分浮躁的丫头。从太子府离开时,她想着两人主仆一场,额外给了不少金银器物,又将身契还给了她,希望她可以安稳度日。

自那以后,她便再未过问一句,后来零星听闻的些许近况,也不过是徐妈妈在与逢春几人闲谈时,偶尔飘进耳朵里的三言两语——嫁人了,被休了,又嫁人了,没两年和离了,如今似乎靠着昔年的赏赐度日,境况潦倒。

“是么……她竟不在上京了?”

元嘉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不是说她跟着老子娘住回季家了么,怎的又去了外州郡?”

“念夏姊姊的爹娘……年前便先后病逝了。”拂冬表情有些讪讪,“她料理完爹娘的丧事以后,还托人来找过我们几个呢,说是想再回您身边伺候,只是被姊姊做主拦下了,不曾报到您跟前。后来……似乎结识了一个货商,很快便成了亲,没两日就带着全部财帛随他离京了。”

顿了顿,又忙慌慌的补充道:“我与姊姊都觉得许阿兄是看错了。念夏姊姊看中的那个货商,据说生意做的颇好,念夏姊姊嫁他,本也是奔着回去做富户夫人的,怎会像许阿兄说的那般,衣衫褴褛地行走在街市上,疯疯癫癫不说……还嚷着什么自己服侍过皇后……念夏姊姊从前分明是最爱洁的。”

却是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然垂下眼睛不肯看人了。

“是谁都好,”元嘉语气淡淡,仿佛只是听了一场再寻常不过的闲谈,“都是那人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命。”

无论幸与不幸,都与她再无干系了。

拂冬见元嘉不再追问,也跟着松了口气,暗骂自己一句多嘴,面上却连声应道:“是,是!”

“得了,别在我跟前杵着了,叫她们提水进来,我要沐浴……这两日事多,收拾好了,也好早些安置。”

元嘉余光瞥过拂冬,见她一副失言懊恼的模样,心中不免一笑,遂故意抬高了声音,提醒道。

拂冬下意识欸了一声,待反应过来元嘉说了什么后,才慌忙告罪一声,又快步奔出殿外传话。

元嘉的目光却虚虚落在窗边那一对连枝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少顷几不可闻地轻吁了一口气,眼帘低垂,只将所有情绪尽数敛于无形——

作者有话说:也算是callback吧,就当它是callback了[鸽子]

第190章不复改既然他执意要快,那便……如他……

又两日,诸事备毕,太史局也已测算好了出行大吉日。元嘉坐在书桌后头,一边对着礼部呈上来的奏章做最后的检核——减了车驾的数量、去了费时耗力的繁琐仪礼,一边听着已升任太医令的苗显光在底下喋喋不休。

这个从前在章辛夷嘴里仿佛个闷葫芦的人,这两年在她面前倒愈发聒噪起来。

“还请皇后再劝劝陛下,陛下他……执意要带上前些日子进宫来的两个道士,还让他们到时随太医坐在一驾马车。”苗显光苦着一张脸,胡子花白了不少,“如此也就罢了,偏这两日又说奉皇命炼制金丹,硬是占了太医署的一间药房,将里头翻得乱七八糟,还不许其他人进出……可咱们也正准备着陛下出行所需的药材呢,这、这如何能行!”

“……就为这事?”

“予倒听陛下提过一嘴,”元嘉头也不抬,“说是早前炼好的金丹已不多了,陛下便让他们多预备些,也好留在路上服用。医道一体,炼丹所需之物,太医署里是最齐全的,总不能让他们去宫女在的司药司吧?这两日过去便好了,苗太医且多担待些。”

“皇后有所不知,”苗显光忧心忡忡,“那些所谓的金丹,里面掺了太多的朱砂、雄黄,无一不是损害身体的毒物,陛下长久服用,纵能得一时体健,然终究不是长远之道啊!”

元嘉提笔,又调整了几处布置,方合上奏章,抬头道:“予岂会不知……可这么些年,你们在劝,予也在劝,太后、朝臣们都在劝,陛下听过一句么……唉,你们也当再上心些,若太医署开的药方有用,陛下何至于倚重这些游方道士?”

“臣万死!”

苗显光立刻伏身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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