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思也觉得不对劲。他翻到笔记本里关于迷雾泽建筑的记载,上面画的都是些石屋和竹楼,根本没有吊脚楼的记录。而且笔记里特意标注过,泽中央的地脉极阴,不适合建木质建筑,否则会被瘴气腐蚀得很快,可眼前这座楼,看起来却异常坚固。
“陈哥,别冲动。”陆九思拉住陈观棋的胳膊,“你想想,罗烟怎么会知道你小时候住过吊脚楼?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陈观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盯着那座吊脚楼,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屋檐下的玉米串,最下面那颗玉米的颜色比其他的深一些,像是被人用颜料特意涂过。
而他记忆里的那串玉米,最下面那颗是天然的紫玉米,根本不需要涂色。
“是假的。”陈观棋的眼神瞬间清明,桃木剑上的阳气再次燃起,“罗烟调查过我的过去,这座楼是她仿造的,目的就是引我进去。”
“那我们绕开?”陆九思问。
“不。”陈观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她费了这么大心思,我们总得‘赏脸’去看看。而且我猜,暗渠的入口,就在这吊脚楼底下。”
他想起师父说过,罗烟这人最自负,总喜欢把关键线索藏在看似最危险的地方,让对手不敢靠近。这座仿造的吊脚楼,看似是陷阱,反而可能藏着他们要找的东西。
白鹤龄用长鞭卷过旁边一根毒藤,试了试吊脚楼周围的瘴气浓度:“楼周围的瘴气比别处淡,应该是设了聚气阵。但阵眼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埋了蛊虫的卵。”
陆九思翻着笔记本,突然指着其中一页:“你们看,这里写着‘泽中吊脚楼,实为镇蛊台,地基嵌龙骨,暗渠通三台’。‘三台’指的应该就是望月台!暗渠果然在楼底下!”
“那就进去看看。”陈观棋的桃木剑在掌心转了个圈,金色的光芒刺破瘴气,“但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信。尤其是关于过去的事。”
他率先朝着吊脚楼走去,每一步都踩在阳气凝聚的光点上,防止脚下突然窜出蛊虫。陆九思和白鹤龄紧随其后,醒神叶的碎末和长鞭的银铃声交织在一起,在诡异的瘴气中,开辟出一条短暂的安全路径。
越靠近吊脚楼,那红灯笼的光芒就越清晰。陆九思甚至能看到楼门上挂着的牌匾,上面写着两个字——“归燕”,和陈观棋母亲的名字一模一样。
陈观棋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握着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陆九思知道,他心里的防线,正在被这座虚假的吊脚楼,一点点瓦解。而这,恐怕正是罗烟想要的。
走到吊脚楼门口时,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温柔得像三月的春风:“观棋,回来啦?娘给你炖了汤……”
那声音,和陈观棋记忆里母亲的声音,分毫不差。
陈观棋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神瞬间变得迷茫。
“陈哥!”陆九思赶紧拽了他一把,将醒神叶的碎末往他鼻子前凑了凑,“别听!是幻听!”
清冽的薄荷味让陈观棋打了个激灵,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咬了咬牙,桃木剑猛地往前一挥,金色的剑气劈向门内,只听“嗤”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劈碎了,那温柔的女声也戛然而止。
“走!”他低喝一声,率先冲进了吊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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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思和白鹤龄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了进去。
楼内的景象,比外面看起来更诡异。桌椅摆放得和陈观棋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墙上甚至还挂着他小时候画的涂鸦。唯一不同的是,所有东西的颜色都透着种不自然的暗沉,像是蒙着一层灰。
“地基!”白鹤龄的长鞭指向地面,“这里的木板是空的!”
陈观棋低头看去,果然,正对着门口的那块木板,边缘有明显的拼接痕迹。他用桃木剑撬开木板,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潮湿的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是暗渠!”陆九思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带来的火把,“笔记里说暗渠里有‘引魂灯’,跟着灯走就能到望月台!”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洞口,里面是陡峭的石阶,蜿蜒向下延伸。石阶上布满了青苔,还沾着些黑色的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下去的时候小心,可能有埋伏。”陈观棋率先踏上石阶,桃木剑护在身前。
陆九思紧随其后,火把的光芒在他脸上跳动。他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突然想起爹娘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迷雾最浓处,往往藏着最真的光。”
或许这座虚假的吊脚楼,不只是陷阱。罗烟越是想掩盖的,说不定就越是他们要找的真相。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暗渠的阴影里,身后的吊脚楼在瘴气中轻轻摇晃,屋檐下的红灯笼突然“啪”地一声炸开,化作无数只飞蛾,朝着暗渠的方向追去。
迷雾泽的深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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