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案?贪墨、渎职?”邓虎英问。
“阿英,你还记得上半年那个突然离世的乐师吗?”萧策说着不相干的话。
“你是说天上人间的那个顾公子?”邓虎英手一顿。
“嗯!”
“他怎么啦?”邓虎英继续按压,“坊间传闻说他死于非命,怎么?有人报案?”
“无!今日审阅长安县署呈报上来的卷宗,好几个案件都提及他。”萧策回道。
“跟他有关?”
“嗯,是些造谣、传谣者,坊间传闻皆出于这几人,尘嚣甚上。
长安县署费了些时间,才抓到,杖责加牢狱两年。”
京城有个官方乐坊叫天上人间,里面汇集了顶尖艺伎和乐师。
其中最为出名的乐师当属顾惜昭,长相绝美,善吹笛,一曲千金难求。
多少人为之倾倒,疯狂为他一掷千金。
是天上人间台柱,比四大花魁名气还大。
五月的某天,在城外的别院溺死于盆中。
长安县署的仵作检验过,认定为自溺身亡。
但那些追捧、痴迷他的人不认可,坚定认为他死于非命。
坊间各种传闻,什么他被某个贵公子看中,囚禁、凌虐、玩弄,是被凌虐致死的。
“这里面有问题?”邓虎英问。
“卷宗上看,倒是没看出来…”萧策笑了笑。
“我问了下面的人,才知好多人都还在惋惜那位顾公子,人间一绝,死在花样年华,实在令人叹息。”
“也许,更多的是惋惜世间再听不到那么动听的乐曲吧?”邓虎英不无惋惜。
她曾在北昌侯府的赏花宴上听过他吹的一曲,此曲只应天上有。
回想过往,不免疑惑,“只是,他好好的,为何自溺?”
“卷宗上说,天上人间大管事曾言,顾公子有郁症。
人前温文尔雅,无人时情绪低落、胸闷肋胀、经常失眠多梦、莫名哭泣、自残。”萧策回道。
“可他的乐曲都悠扬、欢快,感觉不到郁闷、悲苦啊?”邓虎英惊讶。
“人有多面性,我们看到的每一个人,未必是真实的他自己!”萧策喃喃道。
邓虎英沉默,默默按压着萧策头部几个穴位。
“阿英,真想现在就把你娶进门!下月十八,太漫长!”萧策抱住邓虎英的腰。
邓虎英笑笑,“北境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没问!”萧策依然闭着目。
军国大事不是谁都能插手、干预的!否则,皇位上坐着的人难免揣测。
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该问的也别问。
“唉!”邓虎英叹口气,“不行的话,我这边再安排人送寒衣,顺便打探一下。”
“嗯!出关手续我帮你搞!”萧策坐起。
“朝恩,去一趟兵部,拿一份出关官牒!”
“是,主子!”王朝恩骑马掉头,往兵部去。
马车在门口停下,俩人下车,天色黑尽,有点点飞絮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邓虎英抬手接住,是细小的雪粒。
“小姐!”春雷出门迎接。
“你来一趟!”邓虎英道。
“是!”春雷忙跟上。
来到书房,“寒衣现在又有多少?”
春雷惊讶抬头,“一千多件,再有三日,便能凑齐三千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