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银一下班就听说了这事,跟常永平急慌慌地就赶过来,关心知微:“怎么样,给姑姑看看伤得厉不厉害。”
知微:“我没事姑姑,你看,都已经处理好了,医生阿姨可温柔了,一点都不疼。”
“傻孩子。”满银点了下她额头,又跟梅锦问了具体的经过,很是愤愤,“师部怎么还能有这种人,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进的师部!”
梅锦看着她道:“没事,都已经解决了,你别操心,今晚上你俩就在家吃吧。”
吃完饭,满银和常永平回去,梅锦带着知微简单洗漱,就准备上床睡觉。
知微道:“妈妈,我今天的作业还没写。”
梅锦看向她的眼神更是爱怜,心中泛起涟漪,笑笑说:“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写作业呢,妈妈明天给你亲家,我们带着奶奶一起去市里玩吧?”
“那妈妈明天也可以不去上班吗?”
“嗯,妈妈明天也请假。”上班,她都要挨处分了,还上个屁呀,不如明天带知微出去散散心,等领导也冷却冷却,边姐和刘哥在旁边也能帮她劝劝,到时候再回来上班。
知微笑起来,又有些担忧问:“可是我明天不去上课,会不会耽误学习呀?”
“只是一天,怎么会耽误学习呢?”梅锦帮着把她身上的套头毛衣脱下,说,“好了,睡觉吧,手还疼吗?”
知微晃了晃两只手,摇摇头说:“不疼了。”
梅锦还是忍不住心疼,凑到她手边轻轻吹了吹气:“妈妈给你呼呼。”她这手按在地上的时候,被碎石子划伤的。
“妈妈呼完就更不疼了。”知微知道她放不下,懂事地安慰她。
两人躺下来,梅锦搂着她,抚着她额角,眼神温柔又明亮,细声说:“睡吧,妈妈搂着你。”
“嗯。”知微闭上眼,窝在她怀里,慢慢睡过去。
她睡着,梅锦却是睡不着,她看着怀里的女儿,胳膊微微酸痛,心中无比想念梁满仓,不知道他在那边可好?
她出神地想了不知多久,突然听知微说起梦话,呢喃道:“我没有欺负人,我不会欺负人……”
梅锦赶忙回道:“没有没有,知微不会欺负人的。”
知微依然睡着,但情绪明显和缓下来:“妈妈,妈妈……”
“妈妈在呢,宝贝,妈妈在呢。”梅锦紧紧抱住她,脸颊贴在她额头处,不停重复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知微后半夜总算是睡得安稳,没有再做梦说梦话。
第二天,她们三个去市里玩了一天,看了电影,下了馆子,还给知微买了零食。
经过一夜的沉淀,梅锦的胳膊不出意外地酸软起来,稍微一用力就疼,她虽然有心想藏,但知微还是发现了不对。
她捧着她的手,急得眼泪掉下来,问:“妈妈,你的胳膊会不会坏?”
梅锦好笑:“不会吧,妈妈歇几天就缓过来了。”
“真的吗?”
“当然了。”梅锦想了想,举例解释说,“就跟你开学体育课上突然要跑四百米,跑完后第二天会腿酸一样。”
知微看着她,有些疑惑:“可是我跑四百米,腿不会酸啊。”
“……”梅锦抿唇,她忘了,小孩子就是放假也是随处乱跑着撒欢的,精力无穷,跟她不一样,就是开学突然要跑八百米,也完全不会有影响。
她摆手:“没事,妈妈只是想说,过两天,我胳膊就没事了。”
“好,那妈妈你这几天先什么都不要做,你有事就喊我,我帮你干。”知微严肃地看着她,好像她不答应就不肯罢休。
梅锦指着她也没好到哪儿去的双手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帮我?”
知微低头看了眼,有些羞恼,又很懊悔:“要是我没有摔倒就好了,这样就能帮上妈妈了。”
她这么一说,梅锦心又软下来,声线也变得柔和:“没关系,我们俩互帮互助。”
“这不还有奶奶吗?”李贵珍笑着插话,“你们有啥事儿跟奶奶说,奶奶帮你们做。”
知微重新回到学校,同学们现在都知道那件事了,就连曹洪都来跟她打听:“班长,秦雪萍今天会跟你道歉吗?”
知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王大壮人如其名,又高又壮,他也凑过来,手搭在瘦得跟麻秆一样的曹洪身上,被曹洪一把甩下去,他也不在意,兴致勃勃说:“秦雪萍昨天也没来学校,你们猜她今天会不会来。”
曹洪眼珠子溜溜转:“我要是她,我今天肯定不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道歉也太丢脸了。”
赵怡悦听见笑话他:“你没少被齐老师拎到讲台上挨骂,你还知道丢脸呢。”
曹洪噎住,梗着脖子回道:“那不一样。”
赵怡悦哼哼,没搭理她,而是继续问知微:“知微,要是她今天不来怎么办?”
“那就等她来了再跟我道歉,她总不会以后都不来了吧。”知微很是淡定,师部就这一个小学,她难不成还不上学了?
果然,秦雪萍一个星期后就重新回到了班级。
这时候知微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上面的伤痕结了痂,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秦雪萍进到班级,就一直沉默着,本来在班上,就只有知微几个人愿意跟她玩,这下她连知微她们都得罪了,那更是没有一个朋友。
秦雪萍脾气差,但自尊心也不低,她拿着她爸爸写好的道歉书,站到讲台上的时候,还没开始念,就先哭出了声。
齐老师就站在她旁边,班上的同学也静静等着她,她磕磕巴巴地念完,回到座位上,趴下哭得更厉害。
没过几天,她就转学了,听说是转到附近的工厂小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