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一切归于沉寂。
这场欢爱,陆屿不算尽兴,毕竟他从头到尾没射,就把小美人给干晕了。
空寂的房间里,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未散的情欲气息,深色床单一片狼藉,褶皱纵横,沾染着难以言说的痕迹。
周沅也侧身蜷缩在床畔,已然失去了意识。
乌黑的长被汗水和泪水浸湿,凌乱地黏在颊边颈侧,也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苍白的下巴和依旧红肿的唇。
她身上未着寸缕,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他留下的、或深或浅的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有种惊心动魄的、濒临破碎的美感。
身体的曲线依旧优美,腰肢纤细,腿型修长,此刻却以一种全然无防备的、脆弱的姿态呈现,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此时,陆屿穿着睡袍,走到阳台上抽烟。
丝质的黑色睡袍松松系着,领口微敞,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和清晰的锁骨线条。
寒风立刻卷起袍角,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
他微微仰头,将烟叼在唇间,低头点燃。
打火机窜起的火苗短暂地照亮了他的面容——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的弧度干净利落,像用最冷的刃精心削刻而成。
此刻,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疏懒或玩味的脸庞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唯有眉宇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让那份极具冲击力的英俊,透出某种生人勿近的冷冽。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灰白色的雾气在冰冷的夜色中迅消散。
如此不痛快的性爱,对他来说,算是近期少有。
他复又吸了一口烟,目光透过弥漫的淡蓝色烟雾,沉沉地落回室内,落在那张凌乱的大床上,落在那抹白得晃眼、无知无觉的身影上。
隔天下午,消息便递了进来。
江家退婚了。
理由给得委婉体面,只说两家孩子性情似乎不太合适,强求反倒不美,但字里行间那那时她正陪着母亲在后院的锦鲤池边。
已是隆冬,北京的寒气如刀,池面结了一层薄冰,几尾肥硕的锦鲤在冰下殒地间缓缓游弋,偶尔撞碎冰屑,激起一圈圈细微涟漪。
周沅也穿着件米白色的高领羊绒衫,柔软的布料一直遮到下颌,恰到好处地掩去了颈侧那男人留下的疯狂痕迹。
长裤是厚实的羊毛款式,步履间依稀能感觉出动作比往常慢了些,带着一股从骨缝里透出的、隐秘的酸疼与乏力。
圣诞节将近,后院的老槐树枝头挂了几盏红灯笼,映着远处胡同口隐约传来的圣诞颂歌,却被北风吹得断续模糊。
阳光勉强穿过浓重的雾霾,洒下几缕惨淡光影,落在她脸上,却彷佛透不过那层过于白皙的肌肤,反而衬得她有种琉璃般的易碎感。
母亲裹着厚重的羊绒围巾,拈着鱼食,轻轻敲破池边薄冰,优雅地往水中抛洒,语气里满是惋惜“……真是没想到,江家那孩子,瞧着多稳重妥帖。家世好,模样好,留学回来见识也广,对你似乎也挺上心。怎么就……唉,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准。”
她侧头看了看女儿过分安静苍白的侧脸,只当她是受了打击,宽慰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咱们沅也这么好,不愁找不到更好的。”
更好的?
周沅也微微扯了下嘴角,那弧度冰冷,没有半分笑意。
她看着水中争食的锦鲤,红白斑斓,看似悠闲自在,不过是被困在这一方精致的池子里。
江晏礼为什么退婚?她心里明镜似的。
昨夜陆屿那毫不掩饰的强势占有,如同一记响亮耳光,抽在了江晏礼的脸上。
人是江晏礼带去的,地点是他挑的,甚至最初是他主动邀请她“拓展人脉”。
结果呢?他不仅没能护住自己的女伴,反而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另一个男人强行带走、占有。
这对于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传出去,他江晏礼在京城圈子里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连自己即将订婚的女人都守不住,还是以如此难堪的方式。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那个男人是陆屿。
是刚刚以铁血手段接管了庞大军火帝国的陆小老板。他做事肆无忌惮、连许多老牌家族都要忌惮三分。
为了一个尚未正式订婚、仅仅处于联姻考察阶段的“对象”,去正面硬刚陆屿?
江晏礼不会这么蠢。
生意场上,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才是第一要义。
牺牲一个周沅也,避免与陆屿交恶,甚至可能借此向陆屿递上一点无声的“诚意”,才是江家认为最符合家族利益的选择。
想到这里,寒意从周沅也心底细细密密地渗出来。
比起昨夜陆屿直接而残忍的暴力,江晏礼的行为更让她感到不齿。
她拢了拢身上的开衫,指尖冰凉。
“嗯,我知道。”她轻声应和母亲,声音平静无波,“没什么可惜的。”
阳光依旧淡淡地照着,池鱼啜水,出细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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