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笑笑:“不是我神,是那云游老道神,我不过是传达他的话而已。”
“也得你愿意传达才行啊,为了这事你还走了衙门一趟,听说还挨罚了银子了。要是换了别人,有了这等机密,怕是要藏着掖着,乐得看别人都收不上稻子。”
“嗐,这事也就你和麦嫂几户人家听进去,别的人怕是也不信。”
秀枝道:“咱哪里知道消息真不真,咱只是信你,你说收,咱自然就收哩。村里虽然不是每家每户都收完了,但也都收了一半或一半多,就算雨一直不停,也不至于全都损了。”
“不过你大伯大伯娘和郝婆子两家,是一分都没收,要是雨不停,那稻子得烂在地里边。”
林霜闻言,轻嗤道:“这两户人家,真没什么可同情的了。”
而村子里的其他户人家,望着这瓢泼大雨长吁短叹,后悔当初不听林霜的话。
也有人怀着侥幸的心理道:“说不定就下两天,明日后日雨就停了,着什么急?”
屋里,张麦娘出到门口招呼她们道:“快来,我煮了甜酒鸡蛋羹,进来喝一碗,去去湿气。”
若是往时,林霜和江怀贞定是要拒绝。
不过上次做磨喝乐的小衣裳,张麦娘也挣了三两多的银子,一碗甜酒,她能请得起,她们自不去推辞,便鱼贯进了屋。
菜头带着大花和小花在厨房没有出来,堂屋桌子上舀了三大碗的糯米甜酒,散发着香甜的酒香味。
“孩子们呢,叫出来一起吃。”
张麦娘笑道:“她们也吃,在灶间呢。”
秀枝走到厨房门口,冲着三个小萝卜头道:“里边挤挤的,来堂屋吃。”
张麦娘道:“来吧,端着碗出来一起吃。”
三个孩子这才端着碗出来。
张麦娘招呼几人坐下后,自己也舀了一碗跟着坐下来道:“我娘家人好这一口,我也喜欢,就是这些年实在太过拮据,糖也买不起,哪里还有心思做甜酒。这不前头发了工钱了,我一时嘴馋,便做了些。”
林霜笑道:“家里要是实在困难,跟我和怀贞说一声,我们能帮都会帮。”
“我晓得,以前小江也难,大家也是最近才开始好起来。眼下你那边的活也没断,我每个月还能有几百文钱进账,感觉担子也没那么重了。”张麦娘道。
府城玲珑阁仍一直在开业,虽然销量不如七夕的时候,但每个月也还能卖出几百个人偶,衣饰也还是一直要供应过去。
因为量不多,林霜就不再组织人手赶工,固定交给张麦娘和秀枝,还有村里的两位家里困难的婶儿固定做,这样一来,这几户人家也能持续有些收入。
江怀贞低着头喝甜酒,没有插话。
突然觉得袖子被拉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花,正吸着大鼻涕看着她,问“萍儿呢,萍儿咋不来?”
江怀贞眉眼软下来,轻声道:“奶一人在家,萍儿要在家陪奶,下次再带她过来同你玩耍。”
林霜见状,冲着江怀贞道:“先前麦嫂说,菜头还想摸你那把鬼头刀呢。”
菜头一听,赶忙抬起头来,殷切地看着江怀贞。
江怀贞摇头:“小孩子不能碰那把刀。”
菜头眼神一黯,低下头去。
林霜见他这副模样,笑笑道:“等以后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到时候再摸,好吗?”
菜头点头。
张麦娘道:“小孩子就一会子的热度,谁知道长大了他还想不想摸。”
菜头硬着脖子道:“长大了也想。”
“那长大再说吧。”江怀贞道。
林霜喝完一碗甜酒鸡蛋羹,头上冒出一些细细的汗,伸手抹了一把道:“下着雨了还这么闷,怕是要下好几天。”
“那仙师是如何说的?要下多久?”
“说是下七天,河水暴涨,怕是要闹洪灾。你们要是有亲戚在河岸边,最好让他们避一避。”林霜说道,“不过这话可不能说是我说的,不然回头我又得再进去一轮。”
秀枝忙道:“放心吧,嫂子们省得。”
喝完甜酒,两人起身告辞。
张麦娘道:“雨大着呢,等小点儿再走吧。”
林霜摇头:“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回去换身衣裳就行了。”
秀枝忙道:“那我也得走了,晚了我家小子得闹。”
她还有个不到一岁的小儿,刚戒奶没多久,闹腾得很。
“我给你们拿蓑衣。”
林霜忙道:“你给秀枝嫂子就行,我和怀贞就不用了。不过我看这雨这么大,穿着蓑衣也不管用,就这么走吧。”
说完,和几个小萝卜头道了别,赶着马车朝西山谷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