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一群王八蛋。
心里骂完,十分解气。
她躲在江黯的身后,小手下意识的抓着他的衬衫,将本来丝滑的衬衫抓得皱皱巴巴。
还没回过神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搂住她的细腰,灼热的呼吸刮过耳廓,就像是身处在烈日之下,浑身上下都沐浴着暖阳,热得脑子发懵,西装裤的面料从腿间滑过,一丝丝酥麻、一丝丝的痒……
她抬眸望去,撞入江黯漆黑的眼眸。
他像故意一般,长腿顶开她的膝盖,冰凉的西装裤覆盖在腿上。
温令霜眨了眨眼睛,眼眸里是他的倒影。
江黯觉得有些东西没办法控制。
眼神、心情、下意识的动作……
就好比现在,他真的很想试试这张红唇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怎么能说出那么锋利的话,又怎么能说出甜腻讨他欢喜的撒娇。
是甜?
大概是吧。
可能是像车厘子一样的甜。
他离她越来越近。
温令霜想逃已经没法逃,细腰被他紧紧扣着。
就像谭竹说的那句话——他一只大掌就能扣住你的细腰,你往里跑?
跑不掉了。
跑不掉了……
她想。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呜咽声中,男性灼热的气息覆盖上来。
意外中。
是软的。
而且欲得令她浑身发麻。
第21章
江黯打有印象起就知道自己没有父亲,至于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是镇上的小孩骂他‘莫笪’(本地话为没爹),由于营养跟不上,个子比同龄孩子要小,地方资源和教育资源跟不上,导致许多人的思想封闭狭隘,孩子的行为举止也粗鲁,动手打人是常事。
江黯带伤回家时,母亲也仅仅是拿自制药酒帮他擦拭。
她总说:“吃点亏是好事。”
吃亏是好事。
这句话江黯一直记着。
因为他看过母亲工作时被揩油的画面,见过那双肥硕油腻的手伸进母亲的衣领,塞了满满一叠人民币,也见过有人来闹事,扇了母亲几巴掌,然后扔了一叠钱在地上让她捡。母亲从没因此发过火,哪怕是被折得皱皱巴巴的纸币,她也会捡起来一张张的整理整齐。
后来他问过母亲,为什么不还手,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
母亲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说人是有成见的,而这种成见是无论经过怎样的教育都无法改变,如果她生在一个有钱人家、或者生在一个书香门第、亦或者她是老师、医生、律师等体面工作者,或许就不会过得这么艰难。
可她偏偏是个纹身师。
一个技术精湛、漂亮美艳却在世俗人眼里看来并没有那么体面的工作。
她的美艳程度给她带来的很多困扰。
江黯五岁那年,母亲因患癌离世,离世后将他托付给了自己的哥哥,也许是关系淡薄,也许是哥哥本质上讨厌江黯,在接回他后并没有特别耐心的照顾他,当时哥哥在茶园工作,便领着江黯一起在茶园生活。
过早的失去双亲、过早的接触社会,令江黯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他懂得看人脸色、懂得做小伏低,甚至在茶园里没人把他当做小孩,而是当做帮工、佣人,在这期间,他没接受教育,教育水平停留在幼升初阶段。
十岁那年,茶园来了漂亮明艳的女孩。
她赠予他一本书,一本印着无数花朵的书,就像明媚朝阳,打进了暗无天日的生活里。
这些年来,他的生活伴随着波涛汹涌、明枪暗箭,谁都盼着他倒下、谁都盼着他永远活在黑暗中,哪怕是父亲、爷爷,也都是站在利益的角度栽培他,他们为他说话、站在他的角度谈论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利益驱使。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有人会真心实意的站在他的身边为他说话。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凭什么说江黯,承认他优秀很难吗?
江黯承认,在听到这句话时的震撼不亚于天崩地裂。
但足够了。
人生有那么一次天崩地裂,足够了。
他捧着她的脸,搂着她的腰,像握着珍宝一样,不想弄坏她,也不想吓坏她,可是手搭上去的瞬间克己复礼的稳重再次失控,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他说话的红唇到底什么滋味。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