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此次倾巢而出,意在战决。山海关虽险,但若守军不足,被破只是时间问题。”肃王不疾不徐,“调京营北上确实可行,但正如齐王所说,京营乃京师最后屏障,不可轻动。而若等各省援军,山海关恐已失守。”
“那你的意思是?”皇帝追问。
“儿臣建议,分兵三路。”肃王抬头,目光坚定,“第一路,立即从京营抽调三万精锐,由一员上将率领,日夜兼程驰援山海关,务必在五日内抵达。第二路,命宣大残军收拢溃兵,袭扰北狄后方粮道,拖延其进军度。第三路,也是最关键的一路——派一军出居庸关,绕道北狄侧翼,直捣其王庭所在。”
殿内一片哗然。
“荒唐!”齐王率先难,“北狄王庭远在漠北,我军长途奔袭,粮草不济,岂不是送死?”
“正是要出其不意。”肃王镇定自若,“北狄倾全国之兵南下,后方必然空虚。若有一支奇兵突袭其王庭,北狄大军必乱。届时山海关守军与援军内外夹击,可获全胜。”
“纸上谈兵!”齐王嗤笑,“且不说长途奔袭能否成功,单说这领军之人,朝中谁敢担此重任?”
肃王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儿臣愿往。”
殿内顿时死寂。
皇帝的眼神变得深邃:“你可知道,此去九死一生?”
“儿臣知道。”肃王抬起头,“但国难当头,儿臣身为皇子,理应为国分忧。且儿臣在封地时,曾数次率军剿匪,对用兵之道略知一二。若父皇允准,儿臣愿立军令状:不破北狄,誓不还朝!”
杨廷和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皇帝沉默良久,缓缓道:“你可知,朝中有人弹劾你与边将勾结,意图不轨?”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变。齐王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肃王心中一震,但面色不变:“儿臣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人诽谤。若父皇怀疑,儿臣愿交出兵权,只带亲兵百人北上,以证清白。”
“百人?”皇帝眯起眼睛,“百人如何袭取北狄王庭?”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肃王沉声道,“儿臣可率百人精锐先行,沿途联络归附大明的蒙古部落,汇聚力量。同时,朝廷可明面上派大军出居庸关,吸引北狄注意。待儿臣抵达漠北,突然难,必能奏效。”
“你如何联络蒙古部落?”皇帝追问。
肃王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此乃儿臣当年在封地时,科尔沁部领所赠信物。科尔沁部虽臣服北狄,但暗中与我大明有往来。若有此物,他们必会相助。”
皇帝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玉佩呈墨绿色,雕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正是科尔沁部的图腾。
“你何时与科尔沁部有往来?”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三年前,儿臣在封地时,曾救过科尔沁部领之子一命。此事当地官员皆有记录,父皇可查证。”肃王坦然道。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良久,皇帝缓缓起身:“肃王听旨。”
“儿臣在。”
“朕命你为征北大将军,节制山西、宣大诸军,即日北上抗狄。”皇帝的声音铿锵有力,“但京营兵马关系京师安危,不可轻动。朕只能给你一万山西驻军,另许你自行招募义勇。至于袭取北狄王庭之计”
皇帝顿了顿:“朕准你便宜行事,但需每月奏报军情。若事不可为,不可强求,保全实力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