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直觉陶怀州这个人不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柯轩不说也就不说了。
陶怀州之所以不让柯轩知道,倒不是怕他从中作梗,怕只怕他对刑沐打小报告,另外,也免得他来打扰。
这套一居室被陶怀州当乐园、当净土、当栖息地,不仅是柯轩,谁也不能来打扰。
他做好了长期住下来的准备,将大部分家装换了新,只保留了上下铺和厨房。床,是刑沐睡过的床。厨房,是他和刑沐有过肌肤之亲的厨房。
刑沐猜的没错,他常常回味他在那里喊她“老婆”的场景。
尽管他知道是他一厢情愿,却身临其境,欲罢不能。
李酷的社交账号上,不再有有关刑沐的任何消息。
陶怀州不确定是距离使然,还是刑沐在用“水果和干果”诈过他之后,仍对他疑心重重,不让李酷再泄露她的点点滴滴,总之,他对她的“视奸”被堵死了。
正好。
陶怀州无意于让刑沐活在任何人的“视奸”之下,包括他,既然他忍不了、改不掉、管不住,那被堵死了正好。
但对柯轩和谷益阳,他无所顾忌。
他掌握了柯轩和谷益阳的动向。他知道柯轩离开悦畅旅游,回到了自家公司。他也知道谷益阳在品岸酒店步步高升了。
此外,柯轩和谷益阳去齐市的行程,他更是了如指掌。
上个月,柯轩去了五天。
这个月,谷益阳去了三天。
他们一人去了一次,都不如他……
他跟着柯轩去了一次,跟着谷益阳去了一次,便是两次。
他这么做的时候,以为刑沐永远也不会知道,就像他的乐园、净土、栖息地,永远都会是他的秘密,却终究和盘托出。
“你说你……来找过我两次?”刑沐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先做了个春梦?
再梦到陶怀州疯言疯语。
陶怀州辩解:“我不是去找你。”
“有区别吗?”刑沐快要找清心咒来听一听了,“他们是来找我的,你跟着他们来,你还能把我择出去?你就说,你见过我吗?”
“他们见过,我……难免见过。”
“好一个难免!你怎么不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刑沐下了地,踱来踱去,手抚在胸口给自己顺顺气,“你知道我宿舍在哪?”
“你带柯轩回过宿舍。”
“我爱带谁回,就带谁回。”
“我没怪你。”
“你还想怪我?”
“我只想知道你们在宿舍的半小时,都做了什么。”
“你这辈子也不会知道!”
陶怀州不追问。一整晚,他主动做的事只有一分钱的转账。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刑沐主动——主动给他转账一百块,主动捅破他对她执迷不悟的窗户纸,主动让他两个月的所作所为浮出水面。
源源不断在追问的人是她:“你知道我和柯轩吃了哪家餐厅,去了哪玩?”
“你们吃过的菜,我也吃了。你们拜过的佛,我也拜了。”
“你知道我剪短发了?”
“我看到谷益阳要碰你的头发,被你躲开了。”
“他以为我是为他剪掉一头烦恼丝。”
陶怀州笃定:“你不是。”
“你觉得我为什么?”
“为你自己,你想开始新生活。”
“剪短发就能开始新生活?”
“你想讨个吉利。”
刑沐被陶怀州完完全全说中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新生活里会有新男人?你把柯轩和谷益阳盯住了有什么用?”
“我盯住一个是一个。”陶怀州句句被动,但对答如流。
刑沐坐回到床边,睡裙里被自己……归根结底是被陶怀州搞得一塌糊涂,还没来得及清理,凉飕飕地更害她一肚子气:“你也把摄像头关了吧!我不想看你了。”
陶怀州不敢不从命。
他的脸从刑沐的屏幕上消失,也只剩头像。
刑沐自从和陶怀州加微信,只关注他用真名当微信名,没留意他的头像。当然,也是因为他的头像是一张平平无奇??x?的海景——无风无浪,分不出晨昏,谈不上阴晴,实在是没什么值得留意的。
今晚她也实在是无理取闹了:“你凭什么用我当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