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刑沐的面前并非没有底线。他的底线是冤枉。刑沐可以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无视他、贬低他,但不可以冤枉他。
刑沐往床边踏了两步,脚尖几乎要悬空,像一面镜子似的??x?将陶怀州的怒视还给他:“我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就是在脱单的第一天,把你找来了,澡都洗了,箭在弦上。陶怀州,不如你先把道德感放一放,先考虑一下你面临的会不会是仙人跳。”
就这样,陶怀州有了新的底线。
相比被刑沐冤枉,他更不接受刑沐自贬。
“有套吗?”他不善言辞,要证明他并没有她强加于他的道德感,只能用行动证明。
刑沐一愣,站在悬崖般的床边本来就晃晃悠悠,扶了一下陶怀州的肩,稳住,却没有将手收回来。
按概率算,她和他交锋十次,有九点九次是他慢吞吞地跟不上她的步伐。
但会有零点一次,他一步到位。
有套吗?
刑沐的易燃易爆被这三个字熄了火:“你……想好了?”
“你没想好?”
刑沐用指甲抠抠陶怀州的肩:“做小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人。”
除了天知地知,只有刑沐知道她的情欲和情趣被陶怀州激发得你追我赶,势均力敌。情欲催她快快快,情趣却让她不紧不慢:“你这不是勾我犯错吗……”
“我的错。你是被迫的,行不行?”
行。
太行了。
刑沐又被带进了陶怀州为她编织的睡前故事里。谁说他和谷益阳没有可比性?有。太有了。她是万人迷,相比谷益阳的无能狂怒,陶怀州的“不光彩”最大程度地满足了她的人性本贪。
那么,睡前故事的“睡”,只能是另一种“睡”了。
刑沐蹿到陶怀州身上,双腿环住他的腰:“我的乖乖,带我去那儿。”
她指向电视柜。
陶怀州不知道刑沐要去做什么。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仗着娇小,该遮的地方一直遮得严严实实,直到她这样挂在他身上,他的手理所当然把着她的大腿,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处于造次和废掉的边界线。
来到电视柜前,刑沐用一只手勾着陶怀州的脖子,俯身,用另一只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外卖的纸袋。
“我买的XL,够不够意思?”她先邀功,再抱歉,“但这个码数买不到‘延时’。”
在陶怀州从机场到品岸酒店的一个半小时里,刑沐也没闲着。
她不确定今晚会不会和陶怀州睡觉,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做两手准备准没错。她先打了客房服务的电话。服务员带着收款码送货上门,她看是M码,没要,让服务员白跑一趟。
她打开外卖APP,XL和延时不可兼得。
她舍己为人地选择了XL,让陶怀州少受罪。
等外卖送了来,她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便将纸袋放进了电视柜的抽屉,进可拿,退可当没有。
延时。
陶怀州将这两个字也列为了他的底线——井喷般越来越多的底线。刑沐将小方盒拿到手,指挥陶怀州回床上。陶怀州抗命,抱她去了浴室。
刑沐被陶怀州放在洗手池上,看他仔仔细细地洗手,问他:“你有洁癖吗?”
不是才洗了澡……
“我碰了垃圾。”陶怀州没擦手,只甩了甩,将残余的水分抹在刑沐的大腿上,将她挂回身上。
他用的冷水洗手。
刑沐被激得一哆嗦,脑子也跟着清明。
对对对,他刚才碰了垃圾桶。
刑沐不知道的是,在陶怀州的天平上,相比垃圾桶,更令他厌恶的是那张被撕碎的卡片。它出自某个男人之手,书写着对刑沐的爱慕。他不可能用碰了那张卡片的手,来碰刑沐。
刑沐的清明只维持了瞬间。
陶怀州抱她走出浴室的同时,用指尖冒犯了她。
他没经验,但他的勾划充满了寻找水源的目的性。
刑沐触电般往上一蹿,下一秒败给地心引力,软绵绵地回落,用来得令她猝不及防的湿润吞了陶怀州的中指指尖。
今晚的第一个吻,由刑沐开启。
她没着没落地用双手捧住陶怀州的脸,把吻当抓手。他一如既往的甜,又多了让她天旋地转的后劲。然后她意识到天旋地转是真的,从浴室到床边不过几步路,她被陶怀州“摔”在软得过分的床上,仰面朝天地弹了好几下。
吻没停,两个人的唇齿磕来磕去。
陶怀州的中指也没停。
指尖依然在寻找水源的最源头,给指节带路。
食指要有福同享。
假如说刑沐上一次打开的是新世界的大门,今晚她惊觉还有一扇扇窗等着她去推开,窗外的风景迥异却处处令人拍手叫绝。“姓陶的,”她又爱又恨,“你上次还跟我留一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