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总在想,他醒来的时间,其实还来得及阻止那件事发生。他预料到了这个,但没有预料到突如其来的大火。那场大火让他再无暇顾及Silver那边的情况,当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时,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为什么我们之间好像总是差了一点什么呢。
他垂眼,揽过Silver的手,紧紧十指相扣。
Silver心跳一顿,淡淡的疼痛蔓延开来。白是真的为他们的未来努力过,但他错过了,他总是那么幼稚,以至于轻易地被命运玩弄。
白自嘲般地勾了勾唇角,“其实你大可不用为此感到后悔。家族所谓的放过我们,可能不过是卸磨杀驴罢了。毕竟,我们知道了那么大的秘密,他们又怎么可能放任我们逃脱掌控,将这样的定时炸弹放走?Silver,我们都牵涉得太深了。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再脱身。”
空气中浮尘晃动,这个房间忽然变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是,他们不过都是棋子罢了。而棋子是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的,棋子的结局,只取决于用它的人。他已经是一枚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了。此刻他还能和白相互依偎,但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安宁还能持续多久。
假如能够重来,他还是会参加那一场「鸢尾游戏」吗?他知道自己还是会的,因为他从最开始就没有选择。白也有必须参加的缘由么?大概是的吧,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哪个孩子会去参加那种游戏呢?
所以,他们的相遇是必然的,因为没有选择,所以命中注定。而现在,他们正在一场更大的游戏里,押上了自己的所有,这一场游戏的名字,叫做「命运」。
“睡吧。”在酒店顶层,这张熟悉的床铺上,他勾着他掌心的动作还一如往昔。Silver闭上眼睛,过去的回忆慢慢地萦绕着他,梦之所以是梦,就是要醒来了才知道,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现在的白不再是那一只会窝在他怀里安心入睡的小狗了,他总是机敏地竖着耳朵,转着眼睛,在必要的时候,也会露出他的獠牙。他很像一只守夜的猎犬,毫不松懈地警惕着任何的风吹草动,好让屋内的主人安睡。
他们都变了太多。想到这里,Silver不由觉得悲哀——
作者有话说:评论区有小狗出没,给大家送红包啦[狗头叼玫瑰]
第37章晚宴女装play
小狗爱当舔狗的习惯没变,这些天,Silver总是被湿淋淋的舌头弄醒。
他们最近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待在我的身边吧,让我看着你,”Ivory如此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给你戴个项圈。”
他总是设法让Silver出现在他方圆五米内,不管场合是否合适。为此,有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小手段。
比如现在。
这是一场由各界名流组成的晚宴,设在帝都最高档的宴会场。光华流转,觥筹交错,男士西装笔挺,女士礼服曳地,举手投足之间浸淫着上流社交的从容与傲慢。
Ivory是西装笔挺的男士,那Silver自然就只能是……礼服曳地的女士。
没错,在这场晚宴上,Silver出现的身份是……Ivory的女伴。
他的头上戴了一顶香槟色的长卷发,无论是紧紧勒住头皮的发网,还是黏着脖颈的发丝,都让他觉得很不习惯。假发上别着一顶黑色毛毡礼帽,既可以遮掉假发的发缝,垂下的黑色蕾丝还能遮住他的眼睛。
从礼帽两边垂下一袭黑纱,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喉结的位置系了一条丝巾,这样,就没有人能能认出他来了。
在宴会场外时,礼服外尚且还套着一件长大衣,进入会场后,充足的暖气吹得人脑袋发昏,再穿着这么厚的大衣,显得格格不入,而且他自己也热得受不了。
见他们这边进来,服务生立刻走上前来,鞠躬尊敬道:“女士先生这边请。来,女士,我帮您把大衣挂起来。”
无奈之下,Silver只能将外套脱下来。明明里面的礼服裙也不算特别暴露,他却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似的,尴尬地扯了扯裙摆,局促极了。
礼服裙整体的裁剪非常大气,上半身较为贴身,从两侧肩膀裁出V型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下半身一袭伞裙,腰臀部的打褶很好地修饰了男人过窄的胯部,左边从大腿处开叉,露出一条笔直的长腿,还有一只……高跟鞋。
他还没怎么习惯穿着高跟鞋走路,只能踮着脚尖,将重心放在前脚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裙摆晃动起来像海浪,开叉里不见天日的皮肤在黑裙的衬托下显得分外扎眼,白皙得晃目。混在人堆里,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是个男人,只觉得他真像只猫儿,既高雅又妩媚。
更没有人会想到这只猫儿的肚子里其实被塞满了东西。
异物感让Silver不得不时刻绷紧肌肉。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不只是因为高跟鞋,更是担心东西会掉出来。
至于遥控器,就藏在Ivory胸前口袋里的手帕下方。
Silver捏紧手包,刻意忽略掉从两旁投来的若有似无的目光,也不知道那些目光是在看他还是在看Ivory,他只能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露馅。
耳旁传来Ivory的声音,“抓着我。”
他转头,被Ivory的目光烫了一下,垂眼挽住他的手臂。
过了半响,Ivory却还是没有动,Silver听见他轻声说道,很无奈地,“我有点后悔把你带出来了。”
想把他藏好,可是,又怕他会觉得无聊,会觉得寂寞;更怕他在目光不及之处,会出什么事情。
Silver低头不语,窘迫地整了整自己的裙摆。不知是因为热还是羞耻,从耳尖到脖颈都是红的。至于脸上,大概是由于打了层粉底,看不太出来,但一贯清冷的眼睛里却因异样的折磨多了点楚楚可怜的嫣红。
教人想要立刻把他拽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看看那些东西到底怎么样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Silver只得从长桌上拿起甜点,假装自己正在专心地吃东西,但这里的甜点实在是太小了,一口就没了,他只好又去拿。照理上流社会礼仪,是不应该在宴会上吃这么多东西的,甚至应该完全不吃,所以他每一次去拿桌子上的甜点时,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贼。
Ivory含笑看着他,“是我在家没有喂饱你么?怎么这会儿还这么馋。”
Silver咽下嘴里的蛋糕。这里的甜点很好吃,可是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太甜了,奶油好像还残存在舌头上,又滑又腻,就好像……
不能再吃了。
他端起一块小蛋糕递到Ivory面前,“要不要尝尝看?用料很地道。”
“嗯,我也尝尝看。”Ivory叉起一小块放入口中,奶油没入他深红湿润的口腔,一点乳白色沾在唇角。Silver脑中“嗡”地一声炸开,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画面,Ivory半跪在他面前,抬眼望他,他没忍住。然后,Ivory帮着他,他又……
他赶紧拿了一张纸巾帮Ivory擦掉嘴角的奶油渍。
Ivory歪了歪脑袋,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他,按住他的手蹭了蹭。Silver却不敢拿正眼看他,好像他们目光一相接他的那些污秽心思就都会暴露出来。
“咳,蛋糕吃多有点渴了,我去拿一杯酒。”Silver几乎是落荒而逃了,快步走向长桌的另一边。无论是高跟鞋还是肚子里异样的感觉都让他更加紧张,仅仅只是走了几步,他就觉得糟糕极了。
他背对着Ivory,快速拿起酒杯灌了一口,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冰凉的酒液穿肠过肚,他想起Ivory帮按肚子时,用手指蘸着凉凉的药膏向四周按摩,然后将那些小东西塞进去……就和酒精经过的食道一样,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