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白清霁轻喘着说,“你会觉得我没用吗?就算拼尽全力,居然还是输了。”
“输给了一个没有家族倚靠,也没有族老教导的人。”
秦烟景用力摇头,滚烫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下,滴在白清霁染血的脸颊上,“不会,永远不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骄傲耀眼的阿霁,是白帝城是整个九州最璀璨的天才。”
“一次输赢从来都不重要,你白清霁的光芒,谁也夺不走。”
她说着将白清霁搂得更紧了些,“我们不打了,我带你回秦家,回去疗伤好不好?”
“好。”白清霁闭上眼,轻声应答。
她知道自己的认输意味着什么,太祖母不会要她这个失败的少主,白家,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白也,会成为白家新的继承人。
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为了这个少主之位,为了太祖母的期盼,她已经活得很累了。
有人能接替她,扛起白家这杆大旗,也不算什么坏事,大不了以后就和阿景一起闯荡九州。
“我们不打了,你们赢了。”秦烟景扬声道,不等那两人回应,她抱着白清霁就要走。
白也看完了全程,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个反派,打上门来,就是为了专门来为难一对小情侣。
可她的本意,也只是想要阿娘自由啊。
“白清霁。”白也扯着嗓子大喊。
秦烟景脚步微顿,但没有转过身来,只侧身问道:“还有何事?”
“过来些,我有东西给你。”白也喊道。
秦烟景稍作犹豫,最终还是抱着人,走向白也。
先前白也放过了她,对白清霁也没有下死手,这足以证明,对方确实不是什么坏人。
她们之间本就没有仇怨,说来说去,也不过是立场不同。
站在各自的立场,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一说。
白也从储物戒中摸出一只白玉药瓶,抛入白清霁怀中,“这是秦烟景的嫁妆,还给你,别辜负了人家。”
她顿了顿,看着白清霁那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强调道:“还有,你别一脸丧气的样子,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对你们白家不感兴趣,没人要抢你的少主之位。”
“少主之位固然重要,但你要明白一件事,你要这少主之位干什么?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不能大大方方地袒护,你要这少主之位干什么?”
白清霁怔怔地望着白也,她自然知道这瓶被偷或者说被抢走的丹药。她没想到,抢走丹药的人是白也,更没想到,还回来的人,还是白也。
她望着白也的目光中有很多的不解:“你知不知道若是我服下这丹药,未来的你,再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呵~”白也不屑地嗤笑一声,下巴微扬,一脸的骄傲模样,虽然配上她此刻鼻青脸肿的样子,不太骄傲得起来就是。
“你就是吃十瓶丹药,该打不过我,还是打不过我。还有我这个人,虽然没少干缺德事,但偷人家姑娘嫁妆这种事,太没品了,不符合我少族长的身份。”
钟九璃听她这么说,眼底不由多了几分笑意,这家伙,整天把她那几百人的部落挂在嘴边,这骄傲又嚣张的小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秦烟景听到嫁妆什么的,不由脸颊发烫,她羞赧地看着白清霁,欲语还休。
白清霁对上她的目光,努力扯动唇角,挤出一个笑,郑重道:“阿景,此生我的道侣只会是你。”
“嗯!”秦烟景重重点头,眼中泪光闪烁,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
下面的几人气氛缓和了,但看台上的白二爷几乎要跳起来,他恨不得立刻冲下场去,掐着白也的脖颈大吼,“你不想偷姑娘的嫁妆,那我的东西你怎么不还?你怎么好意思双标?”
奈何白老太还在边上坐着,他不敢动。
白二爷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烟景带着白清霁飞身离去。
直到这时,白老太太才缓缓起身。她环视四周,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扬声道:“多谢诸位百忙之中拨冗莅临,观礼我白家族内大比。”
她的声音不算太大,落在每一个人耳中,都清晰无比。
看台上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应和与恭维之声。
白老太太只说了这一句,便微微颔首示意,转身消失在了看台上,余下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
大长老接替上前,气沉丹田,声如洪钟地宣布:“本次族内大比,至此正式结束!拔得头筹者,白也!”
他吼完缓了一口气,又接着喊道:“白也,乃我白家家主的嫡亲曾孙。”
大长老这番话,意在告诉在场宾客,此番白家族内大比,最终胜者,同样是白家嫡系的血脉。
白清霁虽然输了,但并非败于外人之手,而是在切磋较量中,惜败于自家人。
众所周知,输给自家人,就不算输。我们打生打死,打得脑浆都摇匀了,但我们关起门来,还是可以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白家一门双天骄,气运鼎盛啊!”有修士小声感叹。
当然,更多的人在欢呼。
“哇哦!白也好样的!一赔十,发财啦!!!”
“发啦发啦!”
这些欢呼的人,都是下注之时,期望单车变摩托,以小博大的人。
赢了灵石的修士们兴奋地呐喊,这其中也混着快乐得几乎要跳起来的白六小姐,她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这些欢呼声与白也是没什么关系了,早在秦烟景抱着白清霁离开之时,钟九璃就已经带着她离开了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