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胡波宁刚结束训练,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听夏,还是兄弟吗?谈恋爱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
林听夏换了一支画笔,把本子放到桌上:“某人之前不是说,恋爱不利事业,我这不是铭记于心?”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好像不又不是那么一回事,胡波宁默了一秒,继续说:“那你真喜欢他啊?你高中不是挺讨厌他的?”说这话时,他牙龈没忍住酸了下,继而改口,“你国庆去哪儿?回川市吗?”
“肯定啊,把老林一个人丢家里也不像个事儿。”
林听夏这边像是很忙,和他扯了几句就撂了电话,反倒是胡波宁一个人坐在泳池边,颓丧个脸,呆呆望着手机屏幕好久。
直到旁边有人甩来毛巾,他才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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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后,大家正式步入教室。
和高中各方施压的快节奏不一样,大学里更多靠的是自主性,林听夏这人没什么远大抱负,距离国庆还有几天,就开始收拾行李。
肖一筱她备了考试,国庆不和她一起回去,胡波宁嘴上嚷着要和她一起走,结果扭头又继续忙着训练的事,两人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陈知屿就更不用说了,他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偷偷摸摸搞些什么,两人平日里除了偶尔煲个电话粥,都见不到他人影的。
“听夏,你什么时候的票?”孟妍趴在床上玩手机的功夫突然想起来她还要统计国庆回家的人员。
“后天。”她继续低头整理衣服,“票太难抢了,我想着国庆结束我要是回不来的话,0716还要再麻烦你照顾几天。”
“小事儿,到了给我拍点照片,我还没去过南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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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夏是一大早的车。
人还懵懵的,在车上兜了一觉,再睁眼时,列车已经快到站了。
北城这边都入秋了,南城这头还是一往绿意。
就连空气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柔,像是一个亲密的长辈,伸手将你搂进怀里。
出了高铁站,她把行李箱推到一边,抻了个懒腰。
有人凑上来问她去哪,她报了个地址,那人笑笑正要说话,他身后的车窗突然降下来。
“夏姐!”
林听夏坐进后座,把包放到腿上,对碰见曹苏文这件事仍旧很惊喜:“你怎么也回来了?”
曹苏文“嗯”了声。
他高考落榜,最后只报了川市周边的城市,离得近也就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夏姐,你们这么早就放假了?”
她笑了下:“当然。是翘课啦。”
曹苏文一下就被勾入到高中的回忆里,也跟着笑了下:“你当时总是逃课出去买水。对了,夏姐,你这次在川市待多久啊?”
“一个假期吧。”反正大一的课程没那么紧张。
林听夏要比曹苏文先下车,她走的时候曹苏文突然喊住她:“那个夏姐,有空的话可以喊我玩。”
她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小区。
家里像是没人,灯都关着。
只有靠近门口的时候,能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是哈哈,它在叫。
“哈哈!”她弯腰一把将它抱起,疯狂蹭它脑袋,“怎么,也就一个月没见,连你妈都不认识了吗?”接着她又无情吐槽,“怎么吃的跟个猪一样,我都要抱不动了。”
哈哈喵了一声,很不高兴地跳到地上,然后扭头不理她,摊在地毯上舔毛。
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不到五点。
按照以往,张姨这会儿应该在家收拾卫生。
她坐到沙发上,给怀里捞了个抱枕。
回来的消息没和老林说,本来是想给他准备个惊喜的,结果对方电话打不通,估计在忙吧。
无聊地掏出画本,她接着前几天的内容继续往下画,只是画了没一会儿,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跑步声。
张姨进来的时候,第一眼都没看到她。
还是她出声,她才吓了一跳:“夏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一会儿。”她合上本子,“张姨,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是干什么去?”
张姨脸色犹豫了一会儿,才和她说:“给林总拿换洗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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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住院了。
就今天中午的事。
急性胰腺炎,这病可大可小,和早年林宇喝酒有关。
在林听夏的记忆里,林宇从没在家喝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