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屿淡淡道:“不然呢,都吃我果冻了,连个笑脸都不给一个。”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打闹起来。
准确来说,是林听夏单方面在闹。
陈知屿则站在一旁,唇角挂着淡淡笑意,难有的轻松时刻。
苏棠月突然一下丧失所有力气,明明天空已经出了太阳,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在淋雨。
最后她抿着泛白的唇,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
等回到教室,林听夏还在气头上。
不就是吃了他几个果冻,至于给他惦记成这样?真是小心眼。大不了她再买十包果冻还给他,噎不死他。
这样想着,林听夏下课后立马跑了趟超市,买了两大包零食回来。路过楼梯旁的镜子时,她忽的停下脚步,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然后,对着自己笑了下。
准确来说,是在模仿苏棠月的笑容。
渐渐的她唇角耷拉下去,她学不来苏棠月身上那股温婉的气质,反倒是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不知天地为何物。
直到上课铃声在走廊里骤响起来,她才慌乱地提着东西往教室跑,路上还差点把脚扭了。
*
一下午的课上下来,林听夏简直像是《聊斋异志》中被狐妖夺了阳气,面色青白的病弱书生。
老师口中那批“分班后会因跟不上快节奏学习而掉队”的人,说的正是林听夏。
她闭眼摊在习题册上,鼻息间全是本子上未沥干的笔油味,像是一种天然的催眠剂,叫人欲罢不能。
“夏夏,这是我刚刚打的笔记。”一下课,肖一筱跑过来站到她桌边,把笔记本放到她桌面上。
林听夏感动的要死,“呜呜呜”嚎了两嗓子,抱着肖一筱亲了口她的脸蛋,说:“笑一笑,还是你最好了!”
肖一筱腼腆地笑了下,说:“你一会儿想吃什么,我请你。”然后从背后拿了个礼物盒出来,亮到她眼前。
她就知道!她的姐妹怎么可能会忘记她的生日!
林听夏又气又笑,专门挠她痒痒肉,两人咯咯笑了一路。
下午的食堂没有中午的那么拥挤,天气不错,不少人都跑去操场那边玩,两人随意找了个空桌刚坐下,宋青阳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直奔肖一筱身侧坐下。
林听夏皱眉,用筷子敲他餐盘:“喂,我说这位同学,让你坐下了吗?”
宋青阳佯装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直往肖一筱身后躲,然后给肖一筱告状:“你看她,怎么这么凶啊。”
肖一筱抬手扶了下镜框,脸颊有点红,和他说,别这么说林听夏。
宋青阳“哦”了声,乖乖坐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林听夏咬了下筷子,微笑着,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草,这他妈我新买的小白鞋!”宋青阳跳起来,苦着脸向身后的人求助,“屿哥,我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陈知屿端着餐盘绕到林听夏身旁坐下,淡声道:“我管不了。”
宋青阳像个怨妇一样,哀怨地瞪了眼林听夏,然后坐下。
这回换林听夏小人得志了,她嗦着筷子,挑衅般朝宋青阳挑了下眉,似是在说,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宋青阳算是看清这俩人了,都是黑心大萝卜,而且一个比一个黑心,干脆不理他俩,扭头和肖一筱说话,问:“笑一笑,我刚刚听你们在聊生日,谁过生日啊?”他没记错的话,肖一筱的生日还没到呢。
肖一筱说:“是夏夏,她今天过生日。”
原来今天竟然是这毒妇的生日,但宋青阳这人心胸宽广,今天就先不和她计较,说:“那你们打算怎么过啊?”
肖一筱:“夏夏要回家过的。”
“这样啊,我还想着放学后聚一下呢。”宋青阳突然挑眉,说,“要不然,咱晚自习干脆逃课出去吧?反正之前不是有乐队批下来的请假条?”
“这样,会不会被发现?”肖一筱忐忑地问。
“怕什么?”宋青阳贱兮兮地朝陈知屿的方向颔首,“这不是有我们的陈主席在吗?”
*
那是肖一筱人生中第一次逃课。
哪怕知道有陈知屿这块平安符在,心中仍旧止不住地忐忑,直到四小只顺利地出了校园大门,她才勉强松了口气。
外面车流不息,整座城市裹在灯红酒绿交织的繁华世界里,难得的放松时刻。
最后,四小只打车去了学校附近那条有名的商业街。
正是人多热闹时,街边小贩尽情翻滚着手里的烤串,油星子在炭火上滋滋蹦跳,混着孜然和肉香的热气裹着晚风散开。
几个小屁孩举着灌满水的玩具水枪,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水珠偶尔溅到路人裤脚,惹得一阵善意的笑骂,他们却闹得更欢,清脆的笑声像撒了把跳跳糖,滚得满街都是。
“帅哥,美女?要不来玩一把?”这时,旁边一家“打气球游戏”店的老板突然朝几人热络招呼了一声,林听夏率先回眸,走过去,笑着问:“这怎么玩啊?”
“10元一轮,总共10发子弹,要是10个气球全中,就可以去那边任意挑一个大玩偶,然后要是只中3个以上,就只能任意挑钥匙扣和挂件一个。”老板热情介绍完,补充道,“先来两轮?”
林听夏点点头,她抬手稳稳握住枪身,姿势干练得像是老手,周围看热闹的人怕影响到她,还专门往后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