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云上集团大厦。
陈母拄着拐杖站在大堂里,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她昨晚偷偷从医院跑出来,护士现时她已经打车走了。
陈锦程的电话打了二十几个,她都没接。她必须来,必须当面说那声对不起。
不是为了求原谅,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
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姐职业地微笑。
我找林清婉,林总。陈母的声音有些颤抖。
前台小姐打量了她一眼——头花白,脸色苍白,穿着住院的病号服外套了件旧外衣,怎么看都不像云上集团的客户。
您有预约吗?
没有。
抱歉,没有预约不能上去。前台小姐的笑容不变,您可以先预约,我们会安排时间。
我……陈母咬了咬嘴唇,我是她的前婆婆。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微妙:您稍等。
她拿起内线电话,小声说了什么。
几分钟后,保安过来了:陈夫人,林总现在有重要会议,您可以在这里等。
陈母点头:我等。
她找了个角落站着。腿在抖,刚做完手术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敢坐下。她怕一坐下,就没有勇气再站起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九点半,十点,十点半……
大堂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西装革履,步履匆匆。只有她,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有人认出了她。
那不是陈锦程的母亲吗?
听说锦程集团要破产了。
她来这里干什么?求林总帮忙?
真不要脸,当初那么对人家,现在还有脸来求情。
窃窃私语像刀子一样割着陈母的自尊。她低着头,握紧了拐杖。
保安悄悄走过来,搬了把椅子:陈夫人,您坐会儿吧。
陈母摇头:不用。
这是林总吩咐的。保安小声说,她说您身体不好,别站太久。
陈母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林清婉,那个被她伤害的女孩,还在关心她的身体。
她坐下了,眼泪流个不停。
十一点,苏雨薇下来了:陈夫人,林总现在可以见您了。
陈母站起来,腿已经麻了,差点摔倒。苏雨薇扶了她一把。
谢谢。陈母声音哽咽。
电梯里,苏雨薇一言不。陈母偷偷看她,这个年轻的助理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冷漠。
顶楼,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陈母看到了林清婉。
她坐在办公桌后,一身职业装,正在和两个外国客户交谈。看到陈母进来,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示意她稍等。
陈母站在门口,像个犯错的孩子。
duehaveadea?林清婉用流利的英语说。
abutey,slitsourpeasure外国客户站起来握手。
送走客户,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还有苏雨薇,站在旁边。
陈夫人。林清婉的声音很平静,您找我有事?
陈夫人,不是妈。
这个称呼像一巴掌,打在陈母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