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柳伸手去扶,在韩氏的身后垫了小被子,好让她坐躺起来。
“春柳。”韩氏拉住白春柳的手,“待会儿,无论听到任何话,任何事情,都不要惊讶,要学着去接受。”
“赵娘子和江娘子都是良善人,往后哪怕不收赵娘子的房钱,也一定要留赵娘子在家中居住,若有什么事情,可请她们二人帮忙。”
“你刺绣的手艺虽然不算极佳,但也已经能够出去售卖,换些银钱,养活自己不是问题。”
“但你要记得,往后还需勤加练习,只有刺绣的手艺更好,才能赚更多的银钱,也才能过上好日子。”
“还有,若是往后婚嫁,家中宅院,不可交给夫家,房契地契一定要妥善保存,仔细傍身……”
韩氏声音沙哑细小,絮絮叨叨,带着莫名的离别伤感,听得白春柳胆战心惊,忍不住攥紧了韩氏的手。
“祖母为何要与我说这般长远的事情?难道祖母要离开,不管我了?”
“祖母,究竟生了何事?”
“祖母……”
白春柳现在害怕极了,眼中的泪忍不住往外涌。
但她现在不能哭。
因为方才她答应了祖母不哭,她要说到做到。
白春柳强忍着眼泪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让韩氏心中软了又软。
伸手摸着白春柳的小脸,韩氏自己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祖母……”白春柳伸手去擦。
“祖母没事。”韩氏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
赵溪月和陆明河在此时进了屋子。
“韩大娘。”
“陆巡使,赵娘子。”韩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请坐。”
“多谢。”陆明河在屋中凳子上坐下,“听江娘子方才说,韩大娘有话要对我说。”
“是。”
韩氏点头,张口道,“陆巡使,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我老婆子也不再遮掩,与你说了实话吧。”
说实话?
看起来,这件事情果然没有那般简单。
陆明河坐直了一些,目光炯炯,“韩大娘请说。”
韩氏深吸了一口气,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道,“陆巡使,这人,的确是我杀的。”
杀……人?
韩氏杀了人?
屋内所有人,皆是惊在了原地。
就连陆明河和赵溪月的眼睛,也瞬间睁大。
难怪。
难怪昨日韩氏受了极大的惊吓,且淋雨归来。
难怪这些时日,韩氏每日忧心忡忡,似心头压了一块重石一般。
原来这其中,竟是有这样的缘由。
赵溪月看了陆明河一眼。
陆明河垂眸,片刻后才抿了抿唇,“还请韩大娘将此事,细细讲上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