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匆匆离去,脚步比来时急促了许多,甚至在沈黎神识范围内,他走了一段路程,竟然直接御器飞行而去。
沈黎独自站在原地,发现周围那些流云剑阁弟子纷纷投来目光,有好奇,有探究,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敌意。
不过他是外人么,也正常。
沈黎对此视若无睹,只是他心中倒是有些好奇,顾渊渟给他的这枚小剑,究竟代表着什么?
竟能让一位真元境圆满的执事如此失态。
约莫半个时辰后,周远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位气息更为渊深,还身着长老服饰的老者。
两位老者目光如电,落在沈黎身上,带着审视和凝重的意味。
周远上前,态度愈发恭敬,“林前辈,这位是我流云剑阁的传功长老,这位是戒律长老。两位长老,这位便是持流云令而来的林离,林前辈。”
流云令?
沈黎记下了这个名字。
那传功长老目光锐利,声音洪亮,“林道友你手中之令,从何而来?”
沈黎不卑不亢,拱手道,“受一位好友所赠,言持此令可至流云剑阁,印证剑道。”
“好友……”两位长老对视一眼。
传功长老微微颔首,不再追问令牌来源,转而道,“既持流云令,当依规矩行事,林道友,请随我等前往论剑峰。”
论剑峰?
沈黎心中微动,看来这才是重头戏。
在周远以及两位长老的引领下,沈黎御剑穿过层层山峰,来到了流云剑阁深处的一座孤峭山峰之上。
此峰顶端被削平,形成一个极为开阔的巨型广场,地面以某种坚硬的青钢石铺就,布满了各种剑痕与阵法加固的纹路。
广场中央,一座高大的擂台巍然矗立,周围已然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流云剑阁弟子,其中不乏气息强横,已达锻丹境的核心弟子乃至真传弟子。
流云剑阁虽说只是中型门派,但实际上只是因为门中只有两位通玄境长老,规模没办法升到大型门派,但其门下锻丹境修士可比得上大型宗门。
毕竟西洲修真界,以剑道为主的门派数量寥寥,而流云剑阁是个中翘楚。
不光是门内锻丹境弟子众多,更是有不少锻丹境剑修加盟客卿之位。
因为流云剑阁在剑道上有教无类,几乎是没有藏私的想法,对于西洲热爱剑道的修士来说,此地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
所以有时候论剑峰也有不少其他门派的弟子和一些散修在此比斗,论剑道。
当然了,论剑峰的位置比较偏僻,毕竟流云剑阁是一家中型门派,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各种法阵禁制也都开启着,防护着宗门安全。
当下,论剑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跟随长老前来的沈黎身上,好奇,审视,还有战意……
到了此刻,沈黎如何还不明白?
这所谓的“流云令”,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拜访信物,而是……踢馆的凭证!
而且是唯有被流云剑阁认可的,至少是锻丹境修为的剑道高手,才有资格持有的“战书”!
持令者,需登论剑峰,与流云剑阁同辈剑修,一较高下。
好个顾渊渟!
沈黎心中哭笑不得,这家伙,给他信物时也不说清楚,竟是让他来砸场子的。
到底对他抱有多大的信心啊。
难怪周远和那两位长老神色如此凝重。
这流云令一出,代表的便是对流云剑阁剑术的挑战,关乎宗门颜面。
当然了,某些前来论剑峰的流云剑阁忠实粉丝,若是遇到难缠对手,流云剑阁暂时没人应付,也会出马,帮忙维护。
传功长老环视四周,声若洪钟,传遍整个论剑峰,“今有散修林离,持流云令登门论剑!按祖师规矩,锻丹境弟子,和在论剑峰的道友,皆可登台切磋,印证所学!但台上只可出剑术,不可以出其他术法和武技!”
话音刚落,广场上顿时一片哗然,所有流云剑阁弟子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热起来,战意高昂。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持流云令上门挑战了?
一位身材高大,背负阔剑的壮硕青年率先跃上擂台,声如闷雷,“内门弟子雷绝,锻丹五重,请林道友指教!”
他气息彪悍,显然是力量型的剑修。
沈黎看着擂台上战意熊熊的雷绝,又扫过台下那些摩拳擦掌的流云剑阁弟子,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杂念抛开,杏眸微微弯起。
论剑道,他还没有怕过谁!
既然避不开,那便战吧!
正好,他也想看看,这流云剑阁的剑术,究竟有何独到之处,能否逼出他的真正实力!
他缓步走上擂台,对着雷绝微微一拱手。
“散修林离,请。”
雷绝见沈黎登台,眼中战意更盛,低吼一声,背后那柄门板般的阔剑已然出鞘,带起一阵恶风,毫无花哨地一记力劈华山,朝着沈黎当头斩落。
剑风凌厉,气势沉猛,仿佛要将整个擂台都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