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咒术师中的佼佼者,不至于一点警惕都没有,几乎在我们出现的瞬间,加茂家主就立刻惊醒,并本能地发动了攻击。
我轻飘飘地躲了过去,故意没拉羂索,可惜他也反应了过来,完全没有受伤。
羂索发现了我的小心思,但也完全没在意,只是提醒道:“涯君,你说过要帮我的吧?”
我抬起手:“反正只要杀掉就行,对吧?”
加茂家主眼睁睁地看着我抬起了手臂,但这一截手臂却凭空消失,他根本无法分辨攻击会来自哪里,下意识已经做出了躲避的动作,一边还在对着羂索怒吼:“夏油杰!你难道要违背我们的束缚——”
羂索无辜地举起双手:“那您可真是误会我了,家主大人,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对您出手的明明另有其人。”
此时,我的手掌也已经覆上了加茂家主的脑袋。
——空间切割。
加茂家主的头颅被我随手扔到了羂索的怀里,而失去头颅的加茂家主的尸体也应声倒下。
血流如注。
“怪不得要让我来出手。”我冷嘲热讽:“原来你们订立了‘束缚’啊。”
束缚二字被我特意咬重:“还说我呢,看来束缚这种东西对你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羂索直接无视了我的嘲讽,语气抱怨道:“涯君,太粗暴了!这样的尸体,我移植过去之后得花费大功夫来修复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又没有要求死法,现在人都杀了才说,怪我咯?”
“赶紧的,我还要把夏油杰的身体还给五条悟呢。”
我催促道。
羂索闻言,突然迟疑了一下:“等一下,涯君,你打算怎么还给五条悟?”
“什么怎么还?”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和他约个地点,然后直接带过去给他啊。”
羂索的表情有些勉强:“但我看你……好像并没有做间谍的打算?”
我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但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在想屁吃”。
“……”羂索扶额:“所以,你打算怎么对五条悟说明情况?”
“我答应了他,如果和他分道扬镳的话,会通知他的。”我慢吞吞地说。
羂索:“……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对五条悟和盘托出你要背叛?!”
“嗯。”
羂索似乎做了个深呼吸:“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何况,你不是说要让他们无知无觉地迎来结局吗?”
我平静地说:“哦,除了五条悟,我只对他有过承诺。”
“反正摊牌之后,他就要被我封印掉了,所以无所谓吧?”
羂索无法理解,羂索试图接受,羂索在我不为所动的眼神下最终选择屈服。
他假笑着说:“我相信你,涯君。”
“那就搞快点!”
我预估着时间给五条悟发了消息,等到羂索终于完事之后,直接上前打横抱起夏油杰的身体,“那我走了。”
羂索还是忍不住提醒:“涯君,六眼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无所谓地说:“反正打不赢我也能重头再来。”
“嘛,最好还是不要太依赖于你的能力比较好哦,涯君。”羂索难得如此好心劝告:“你使用空间能力的时候,消耗的是咒力;那么,你使用时间能力的时候,消耗的是什么,你有想过吗?”
我停住了动作。
“——是理智哦。”
“如果理智被耗光的话,你会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呼唤……到时候,‘仓知涯’还是否是‘仓知涯’,可就不一定了。”
我若有所思,想起了他先前说过的——
“犹格·索托斯?”
羂索但笑不语。
“……我知道了。”
我没再驻足,直接离开。
到了约定的老地方,我将夏油杰的身体放了下来,撑着脸开始打量他。
啊,没有了羂索呆在里面,这具皮囊都变得顺眼多了。
我听说过他的事情,从五条悟和七海他们的只言片语、从羂索曾经给出的情报——
为了建立只有咒术师的乐园、为了消除所有的咒灵……他选择了叛逃,背弃了老师、朋友、乃至亲人,为了斩尽自己的后路,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身为普通人的父母。
明明眼前的诅咒师已经死去多年,但只是这样平静地看着他阖上双眼、神情安宁的模样,我却仿佛能够看到他睁开双眼,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