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远山铁青的脸色几乎能拧出墨来,张桂花的心里一咯噔,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打圆场。
“老三,你听话!”
她伸手扯了扯周清和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强装的安抚,
“那个李丽丽,她家里的情况我们可是一无所知。等我找姚媒婆打听清楚了,再去提亲也不迟!好饭不怕晚,结婚这事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你再等等!”
周清和闻言,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然后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牛犊,猛地甩开张桂花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你……”周清华见状,火气腾地又蹿了上来,作势就要追出去教训周老三。
“行了,清华。”
张桂花急忙拦住大儿子,声音拔高了几分,
“清和好歹也是你亲弟弟,他年纪小还不懂事,你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有事你们兄弟俩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的嘛!”
张桂花言语间又维护起了周清和来。
“嘁,”林秀芳在一旁出一声毫不掩饰的轻嗤,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
她的脸上满是对婆婆张桂花这种和稀泥做派的鄙夷。
“清华,秀芳,你俩进屋里来,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周远山见三儿子出门了,便出声喊道。
周清华心头一喜,几乎要笑出声来。
老头子这是要谈煤矿入股的大事!他立刻收敛了怒容,换上了殷切的神情。
进了主屋,张桂花将房门紧紧闩住。周清华先是将媳妇扶着,坐在一张大竹椅上。然后又等二老落座后,自己才抱着女儿在林秀芳的身边坐下。
“秀芳,昨天你姆妈跟我说了,你们想要入股煤矿的事情,这个具体……”
就在屋内几人屏息凝神开始密谈之际,谁也没料到,刚刚负气出门的周清和,竟悄无声息地折返了回来。
他一脚踏进空荡荡,静得落针可闻的堂屋,不由得一愣:人呢?明明刚才还一屋子人的,怎么全都不见了?
周清和正想开口喊张桂花,却听到主屋隐隐约约传来了刻意压低了声音的说话声。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主屋门口,半跪在房门口,将耳朵贴近房门。
“什么!一次性就要投入ooo块钱?这……这也太多了!”
周远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和抗拒。他像是被烫了一下,继续道:
“我和你姆妈,攒了大半辈子,拢共才攒出三千块钱来。
再说,你三弟吵着要结婚,那彩礼、办酒席、添置东西,哪样不得花钱啊?我们总得给他留点钱出来!”
周远山一听大儿媳开口就让他们拿ooo块钱出来,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这是要掏光他老底的架势啊。
“哎呀爸!这账不能这么算!”
周清华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种鼓动和诱惑。
“您不能只想着往外掏钱,你得看能赚回来多少!投进去五千块,一年稳稳当当的就能拿回来六千块钱!白捡一千块钱啊!
您想想,这钱要是存进信用社里,一年到头又能生出几分钱的利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