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珠背了一个,潇洒地挥了挥手:“戎主大人,还请将我们的马养好,来日我们还要来骑的。”
一来是怕大云州关哨有埋伏,二来是怕猛火油炮不稳定,所以她们决定翻山越岭回部落去。
深山老林,峻岭险谷,脊坡如刀,暮云冬树……
一行人时而像野猴,时而像穿山甲,时而像熊,穿山越岭,一路往前。
穿过去,就到家了。
……
“阿岳,你何时回自己家?”静西王叹气,“不是本王这个当舅舅的不留你吃饭,实在是非常时期留不得。”
苏定岳但笑不语,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
静西王又叹一口气:“本王……舅舅心里有数。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公主受了大委屈。阿岳,舅舅绝对不会去告密,你放宽心,想干嘛就去干吧。”
苏定岳笑而不答,优雅地拈起巾帕擦了擦唇边。
被蛮珠摸黑亲嘴时咬破的唇角结痂了,有点痒。
静西王再叹气:“哎,舅舅一点都没撒谎,你让我打听,我真打听清楚了。七日前确实有大云州的军情送到。”
“军情内容舅舅我也告诉你了,真是那样。大云州的守边将军说,已经探知乌蛮三十七部的什么黑白……哦,白族,白族族长死了。”
“军情上还说,什么廿士的失联与这白族族长的死脱不了干系。”
苏定岳付之一笑,斯文地将杯子放下,端坐如山,巍然不动。
静西王叹气叹得愁眉苦脸:“公主府不是被围了么?听说老太君还在府里,阿岳,你可是个孝顺孩子,是不是得回去看看老太君?”
苏定岳终于站起身了。
静西王长吁一口气,好在自己讲到点子上了,祖母就是他的软肋啊。
“来,”静西王招呼大总管,“送小侯爷……”
苏定岳掸了掸衣袖:“送我去昨夜那间客房歇息。”
“对,”静西王点头,“啊……”
客房?
怎么还不走?
苏定岳点点头:“对,我再歇一晚。”
静西王叹气叹得愁肠百结,终于从衣袖里掏出张信纸来:“好好好,舅舅怕了你了。这是舅舅托人从兵部抄来的军情原文,你快看吧。”
他拖拖拉拉万分不情愿地给,还再三叮嘱:“陛下最不容皇亲国戚插手军机大事,舅舅这是为了你豁出老脸去了,你可千万别把舅舅卖了。”
苏定岳一揖到底:“多谢舅舅。”
他恭敬地从静西王手里接过信纸。
墨迹新鲜,字体流畅,细劲挺拔,看上去是兵部书吏抄胥人写的字。
他这个中郎将在外时,曾收到过这些抄胥人抄的公文。
看来是真的。
这份军情是守边将军所报,他此前多番派兵沿遣蛮廿士传出的入山路径进山刺探,要么无功而返,要么有去无回;
但这次重金征用当地山民潜入大云山,成功打探到了情报。
确认久未露面的白族族长死了,尸体已经被秘密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