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眠。
你好大的胆子。
哟喂?彻底封心锁爱了?背后孙顺的哀嚎不断。
孟眠离开酒吧之前,路过韩盈的时候被叫住。
“你。”
韩盈目光空洞,“你别高兴太早……”
“现在的我,就是以后的你……”人民医院急诊部。
孟眠在里面接受外伤处理,沈衍清和贺醉词两个身高过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就在外面杵着,跟两座门神似的,在热闹的急诊格外引人注目。
贺醉词一身黑衣环胸站直,沈衍清总跟没睡够似的懒洋洋靠着墙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对方扔过来一瓶水,沈衍清接住,挑眉:“这什么意思?”
“你不是怕去医院么,别吓尿了丢人现眼。”贺醉词环胸,一本正经道:“给你个瓶,接着点儿。”
沈衍清眉眼怔开,满不敢置信,掂着矿泉水,指他:“贺醉词,你他妈活腻歪了?”
“想在我这儿拿一张太平间优速通是吗?”
贺醉词打量他脸色,完全不怵他:“还有心情骂我,看来是没事儿。”
沈衍清阖眼,胸膛缓缓运气,气得想笑。
“说说吧。”贺醉词抬下巴示意创伤处置室,问他:“什么人?”
沈衍清偏头,透过门缝瞄小姑娘坐着包扎的弱弱背影,拖腔带调地说:“花钱请回来的祖宗。”
他半烦半怨的态度在贺醉词预期之内,他牵动唇线,“祖宗?”
“你们家对拖油瓶的爱称?”
沈衍清挪回视线,忽然收敛笑意,静静盯着他,“贺总。”
“跟你认识十几年。”
他推心置腹,腔调认真:“头一次这么爱听你说话。”
贺醉词轻笑一声,早已习惯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之后怎么处理?”
这一回接着一回地出事。
“还能怎么着。”沈衍清叹气,手在兜里摩挲烟盒,“带在身边儿呗。”
孟眠果断摇头。
“我不会的。”她不会去惹沈衍清,也不会混成她这副模样。
不会的,过好日子,她只想靠自己。
他只得默默坐下,既然兄弟不愿意搭理前女友也就算了,“这次来滨阳多久走?”
两人是大学舍友,毕业以后他回老家滨阳接管老爹的公司,而沈衍清留学结束没意外地回崇京驻扎。
这些年沈衍清到处在全国范围内选址做生意,滨阳就有产业,偶尔会过来巡查一圈,待几天就走。
两人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见面喝顿酒。
沈衍清抿了口温水,嘴里麻酱的醇香被稀释,余光映着远处孤零零坐着的孟眠。
“下周吧,也可能提前。”
刚说完,他瞥见的那抹纤细的身影偷偷弯起腰,默默擦了下眼睛。
像哭了。
沈衍清摩挲着杯子的拇指缓缓停下,眉心微折。带着痛的记忆,要么被铭记成过敏原,要么就会被神经系统有意地藏进角落。
毕竟逃避疼痛,是情感动物的本能。
孟眠想起了那个冬天,那次绝望又胆大的出逃。
记忆溯源回到韩桥村,一日又一日的无声骚扰叠加着压抑她的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端着盆出门倒脏水时,那些站在路边的男短工就会默契地看向她的低下的领口,屁股,腰,腿,还有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
对上那些目光的瞬间,孟眠吓得捂住因俯身自然下垂的衣领,没接住盆,溅了一地污浊……
15岁的女孩没那么明白,但她清楚,心里不舒服,就是不对的。
她不想再去村子里的公共浴池了,可是每次刚提一两个字,奶奶就会驳回。
“咱们家没有那个地方弄洗澡的地儿了,院子里给你搭?多冷啊,还要买热水器,你妹都能忍,怎么就不能凑合一下啊,眠眠,懂事啊。”
孟眠把嘴唇咬得发白,揪着衣服揪到手指痛:“可是,那里,连男女澡室都不分……他们,他们总是,总是从门缝看……”
“不都是单间单间的洗嘛!又没让你跟那些男人一块洗,来,帮我给你爸翻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