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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西戎远客五(第3页)

“走吧。”时亭见时候差不多了,不待乌衡同意,一把扶起乌衡,让沈姬继续带路。

乌衡也没再出幺蛾子,仿佛真的被一颗莲子糖哄好,啊不,治好了。

又拐了一处弯,沈姬带两人停在一处房间面前,身后的人声已经彻底没有了。

沈姬将房门打开,低下头不敢看时亭,道:“二殿下和时将军且先进去洗浴,奴家马上让人送干净的衣裳过来。”

时亭看了眼房内薄烟缭绕的香炉,又看了眼沈姬腰间香囊,道:“赵姑娘的香囊很是别致,在下以前从未见过。”

沈姬闻言一怔,又很快神情恢复,解释道:“是琳琅阁今年的舶来品,所以不常见。”

时亭淡淡笑了下,没多说,摆手让沈姬退下,沈姬眼神复杂地瞥他一眼,转身离开。

等沈姬走远,乌衡问:“时将军,我这么愚钝的人都看出来沈姬不对劲了,你怎么不审问一番?”

时亭自然看出了沈姬的不对劲,但也看到了沈姬言行间的挣扎,料定对方有苦楚,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况且,自己还要看看江奉到底要唱什么戏,这么早就把台拆了,还看什么?

当然,这些不需要和乌衡解释,时亭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将人往太师椅上一团,房门一关,便拿起一旁的铁钳将香炉撬开,将桌上茶水倒进去,浇灭了里面的熏香。

待香灰冷却,时亭捏了一小搓闻了闻,冷哼一声

——果然又是阴阳百媚香。

阴阳百媚香,乃是一种催情香,由阴香和阳香两种香构成,单独闻其中一种香并不能发挥效用,但同闻两种香则效果强烈,那怕是毫无情愫的两人也能沉溺彼此,翻云覆雨。

其中阴香正是类似木芙蓉的香气,时亭从沈姬带人端着饭菜进雅间,看到她腰间多出的香囊开始,就已经闻到了。至于阳香,正是此处房间香炉中所燃之香。

时亭猜测,江奉是打算先让自己和乌衡都在不知不觉中吸入阴香,然后再由沈姬带入这个房间吸入阳香,从而立马发挥阴阳百媚香的效用,就算察觉不对劲,也多半没辙了。

但同时,阴阳百媚香同时也是一种毒,只要是毒,自己就压根不会中招。这一点,江奉是知道的,而且江奉更知道,阴阳百媚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时将军……”身后果然传来乌衡低沉而压抑的呼喊,时亭明白这是中招了,心里一边盘算着故技重施,直接将人劈晕后交给暗中的青鸾卫,一边想这人在这种时候唤谁不好,怎么偏偏唤自己!

“时将军,帮帮我……”乌衡又难耐地唤了一声,带了些可怜兮兮的哀求,时亭别扭之余,鬼使神差地想,在这种无法自控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会露出怎样的神情?又是否能让完美无缺的伪装裂开一丝缝隙?

时亭决定在打晕乌衡之前,试着问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但当他回头,看到的却是他没料想到的一幕

——乌衡正歪靠在太师椅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含笑看着自己,眼神清明,脸色正常,没有丝毫中招的状态。

所以,刚才那两声是装的?时亭迅速意识自己被乌衡耍了,不悦地眯起了眼。

乌衡小把戏得逞,看着时亭那张向来清冷的脸上露出愠色,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又赶在时亭发作前长叹一口气,开始卖弄可怜:“时将军快来帮我一把,你刚才没把我的手臂放好,全折在了背后,压得好痛啊。”说罢,又是惊天震地的好一顿咳嗽,咳得眼睛都红了。

痛死你!时亭心里愤愤,但看到乌衡难受得不行,还是上前帮他把手臂挪了出来。

乌衡啧啧道:“时将军果然是菩萨心肠,如果今天不是你帮我,这只手臂大概要被压断了,如此大恩大德,我实在无以为报,只能以……”

“好了。”时亭直觉此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赶紧打断,问,“二殿下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没中毒?”

“什么毒?”乌衡皱眉,满脸无知地将手一摊。

时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俯下身来与靠坐的乌衡对视,道:“一种能让你丧失神志,只臣服于无尽情欲,不知白昼黑夜的催情奇毒,常人根本无法抵抗。”

乌衡不禁一笑,问:“所以,时将军是给我下了这种毒吗?”

“自然不是。”时亭回答得很快,生怕慢了一步,就让某人又有了胡乱发挥的机会,“这种毒被有心之人放在了熏香之中,按理说,二殿下一进门就会中招。”

“是吗?”乌衡故作惊讶,语气似乎带了几分遗憾,末了迎着时亭审视的视线,主动地又凑近了些,含笑反问,“那时将军呢,时将军为何不中招?”

时亭窥探着近在咫尺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珠在天光映照下宛如宝石,明亮生辉,剔透无垢,实在干净得要命,就好像它们的主人已经向你坦白了一切。但事实是,这一切都是伪装,非常完美的伪装。

罕见的,时亭有一种自己也被审视的感觉,他能感觉到,乌衡真的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感兴趣。

时亭起身,错开与乌衡的眼神,道:“我大楚能人异士数不胜数,防个毒不是难事。”

乌衡看着一本正经胡说的时亭,跟着有样学样:“巧了,我西戎能人异士也数不胜数,防个毒也不难。”

讨人嫌的学人精。时亭腹诽一句,知道问不出什么了,转身走到离乌衡最远的椅子前,一掀衣摆落座,开始闭目眼神。

“时将军不去查查是谁下毒的吗?”乌衡望着闭目的时亭,肆意用目光描摹着对方如画的眉眼,问道。

时亭直言:“还不是时候。”

乌衡轻笑:“那什么时候才行呢?莫非时将军要与我在此等到天荒地老,从青丝垂肩到白发相对?我倒是愿意得很,但这里没吃没喝的,只能抓老鼠烤给时将军吃了,那味道,啧啧啧,可不太好吃。”

时亭问:“二殿下吃过老鼠肉?”

“吃过啊。”乌衡长叹一气,含笑看着时亭,脸上神情波澜不惊,语气却是可怜极了,“年少时被歹人掳出王宫,别说老鼠肉了,连能噎死人的观音土都吃过,而且那歹人恨透了我父王,疯了一样毒抽我,抽累了就往伤口上泼盐水,有时候是辣椒水,然后看着我惨叫,引以为乐,我这身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时亭听罢皱眉,睁眼看向乌衡,乌衡当即拿出手帕猛咳,一副说到伤心处就激动不已的模样。

“咳……咳时将军不用安慰我,都过去了,我知道的。”乌衡苦笑一声,然后又咳得更凶。

时亭透过此刻的乌衡,仿佛又看到了漫天风雪中,那个不敢抬头的阿柳,于是起身走到乌衡面前,轻拍后背帮忙顺气,另一只手下意识解下腰间荷包,倒出一把莲子糖递给乌衡。

“我并不擅长安慰人。”时亭直言,“这些,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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