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丛云没回答,而是仰着脑袋将简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简秾被看的莫名其妙,“你看我干嘛?”
她也下意识把自己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平时这事儿不都是孙红巾干的么,怎么孙丛云也开始了。
孙丛云其实是想看简秾去送程开进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虽然他们就要结婚了,但是没结婚,没到那个时间,有些事儿就不能做。
但有的男的就是越到婚前就越忍不住。
甚至还有些人故意掐这个时间点骗女孩子和他们这样那样,等到过两天真的结婚的时候,就用这种事当借口要么不给彩礼,要么就提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要求,逼得女方还没进门就要伏低做小。
反正就是没安好心。
哪怕程开进的人品看着还行,之前表现的也很大方,简秾更是聪明的很,能想到很多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但她也有些担心她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孙丛云就将人拽到身边坐下,低声问她最近有没有和程开进发生什么。
或者程开进有没有骗她这样那样。
简秾:“……”
简秾看着孙丛云如临大敌的模样,想着要是她知道是自己先勾的程开进,反倒程开进比她克制,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晕过去。
所以她老老实实摇头,面不改色说谎:“没有啊,你问这些干什么?”
孙丛云就给她解释了一遍,并且嘱咐简秾越是临近结婚,越是要注意,不能和程开进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简秾“哦”了一声。
本来简秾打算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就算了,不想多说的。
但孙丛云后面又和她念叨了一些以前见过或者听过的事,言语间不仅仅是担心她,更像是对自己未来的隐忧。
很显然,她其实还是在发愁自己未来那种不受掌控的命运。
简秾想了想,还是决定多说点,劝一劝孙丛云。
“我倒是觉得一切在婚前被发现的行为,都可以当成喜事来处理,你说的这种也算。”简秾就道:“真要发生了你说的这种情况,与其委曲求全,不如一脚踹开,彻底断干净,总好过结婚后一直受欺负强。”
孙丛云瞪她,“你懂什么,女孩子的名声和清白多重要,真在婚前出了岔子,除了委曲求全嫁过去,还能怎么办,你就是想的太简单了。”
简秾:“……”
想到眼下的社会现实,简秾把本来要说的话咽回去,改口道:“为什么委屈求全,你说的这情况无非就是男方想利用所谓的清白名声拿捏女方,那大不了直接豁出去,你看那些喜欢算计的男的愿不愿意和女的一起担上乱搞男女关系的名声?”
“我可以很直白地告诉你,他们不敢。所以说白了,所谓的女孩子要委曲求全就是因为自己不够狠,或者说不够爱自己,太为别人着想了。”简秾看向正在哗哗淌水的洗澡间,努努嘴,压低声音道:“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咱们的妈。”
孙红巾当年但凡狠一点,但凡顾虑没有那么多,简常平根本就拿捏不住她。
但她偏偏没有做到那个“但凡”,所以才和简常平纠缠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
简秾其实能理解孙红巾,也知道她做的够好了,因为眼下这个时代就是有其闭塞性,很多超前的想法和观念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发展的土壤。
但理解归理解,却不赞同。
只不过孙红巾年纪大了,往年经历形成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没有更改的可能,孙丛云倒是还有美好的未来。
简秾就道:“从妈和简常平的事我悟出来的道理就是女人必须要狠以及一定要爱自己,只有你先爱你自己,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事事都以你自己的感受为先,你先保证自己过的开心快乐,再考虑其他的,别人才不会以为你好欺负,随便一个所谓的清白、名声、孩子就能拴住你,让你一辈子伏低做小。”
“所谓的清白以及名声不过是封建糟粕,真有人拿这些说事儿,你难道不会反击说他们搞封建复辟,再说了,同样都是人,凭什么女人要讲清白,难道男人就不需要了,我还觉得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呢,谁会喜欢烂白菜。”
孙丛云有些哑口无言。
她本以为是自己比简秾年纪大,懂得多,却没想被她一番前所未有的言论震撼到了。
她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又能说什么。
简秾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姐,你就是和妈甚至很多女性一样,想的太多,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所以才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日子是你自己过的,别的人代替不了,所以不用考虑别人的想法。你信我的,以后你试着不管干什么都以你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为先,以你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为主,别的都不重要,你就会发现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和担忧一点也不重要,也没有人能控制的了你。”
孙丛云若有所思。
简秾不知道的是在往后的岁月里,孙丛云不仅学着尝试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后面更是恋爱谈了一次又一次,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日子过的潇洒无比,但就是不结婚,把孙红巾气的够呛。
等到网络时代来临的时候,她的事还被传到网上,被很多人所谓“传统”的人追着骂不要脸,也被很多女孩子羡慕。
后来孙丛云紧跟潮流开通社交媒体账户后,总能收到一些男人求包养露腹肌、胸肌甚至人鱼线的的照片,看的简秾羡慕不已。
只要一有空,简秾就去围观孙丛云以及她的小男友日常,没空的时候就和她网络聊天,看她最近又收到了什么样的照片,自己也饱一饱眼福,叫程开进常常郁闷不已,甚至时常咬牙,总担心自己老婆哪天把自己踹了找个更年轻的。
现在的简秾还不知道以后,见孙红巾洗完澡出来了,就没再继续多说,又重新问了遍,“你大半夜数钱干嘛?”
孙丛云也回神,道:“我算算手里有多少钱,到时候好拿一笔给你压箱底。”
简秾抬手拒绝,“我不要,你才工作几年,能攒多少钱,你留着自己花吧。”
“说的好像你多有钱一样。”孙丛云道:“我再怎么也工作了,现在又是四级工,妈也不要我的工资,一年下来不说别的,四五百总能攒到,总比你强。”
简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