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盯着屏幕上早已从“傅文州”改为“烦人精”的三字备注,竟出神想到:
或许阮星辰的猜测并非空xue来风,毕竟,有几个人会用那种口气跟老板讲话?
更别提还不接甚至挂电话了。
孟希深吸一口气,手里的震动已然停止。
傅文州看似放弃了,实际上还没有,第三通很快打进来。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变成了微信语音通话。
孟希接了。
对面似乎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他能这麽利落地接通,片刻才有动静。
孟希没开公放,听筒贴在耳边,那声绵长的喘。息钻进脑袋,吓得他险些把手机甩出去。
傅文州深沉的呼吸声倒没什麽,可伴着较快的频率实属不正常。
芝加哥现在应该是晚上吧?
“你在干嘛?”
孟希哆哆嗦嗦地问出口。
窸窣的摩擦清晰可闻,傅文州好像翻了个身:
“睡觉。”
“那给我打什麽电话?”
总不能是睡前突然想起他的工作进度了吧?
男人叹了口气,莫名听得孟希心头一揪:“睡不着。”
“那你数羊呀。”
孟希态度软化不少,脑中却联想到霸道总裁躺在五百平米的床上辗转反侧的情形。
“我这些天很忙,连轴转,刚刚抵达芝加哥,只有五个小时休息,又要开会。”
“那你快睡,别跟我说话了啊。”
傅文州无奈地短促一笑。
“你以为我不想麽?作为前助理,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是因为最近在心疼别人吗?”
男人徐徐开口,轻挑的声线撩拨孟希皮肉之下的脉搏。
叮——
仿佛敲醒了什麽东西。
“大半夜不睡觉,你就为了说这个?”
“不止,”傅文州吞咽口水的细微噪音都被孟希听到了:“主要是某人能吃能睡,想取取经。”
“傅文州!”
孟希气急败坏地喊他,正巧出租车到地方,师傅吓了一跳,擡脚就是一个急刹,差点把孟希恍到前排。
他说了声抱歉,便付钱下车。
男人居然还保持着通话。
孟希叹了口气,表情凝重,钻进一处树荫里乘凉,将手机凑近:
“你闭上眼睛吧,我明白你在想什麽,也知道你打算告诉我什麽,但……不要用这种方式。”
“等你回国之後,见到我的时候再说,好吗?”
他的嗓音温柔,像极了安眠曲。
傅文州没有应声,只是呼吸逐渐平缓,语音通话依旧开着,孟希没有挂断,将手机攥在手心里上了楼。
他走进家门後,换完家居服,屏幕已经黑下来。
[烦人精: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