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州猝不及防,只得又将往前挪了挪。
“这是你整理的?”
“对呀。”
孟希邀功似的,站在他身边守着,好像不看完就不叫他走。
男人认真地读了半分钟,忍不住擡起头注视着他。
“怎麽了?”孟希莫名紧张。
傅文州却忽而起身,替他扣上笔记本:“很不错,去吃饭吧。”
“真的?你说如果我能出师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经常跟你开会了呀?”
“你现在也可以。”傅文州盯着他的头发,嘴唇一碰:”还是这麽要强……”
後半句孟希没听清——“什麽?”
“没什麽,希望你早日出师。”
傅文州走在前面,留给孟希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下午,孟秘书的正经工作又飞了,除去无聊还是无聊,便再度打开文档开始翻译小说。
被男人感染,孟希满心思扑在写会议纪要上,暂且把领导傅总和渣男傅文州做了划分,可一闲下来,关于情感难以逾越的沟壑,又显露出来。
特别是小说桥段到了结尾的悲情,更让孟希满心酸楚。
他知道,这些跟傅文州是根本讲不明白的。
对方只会沉默,再多,就是一句抱歉。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老板不加班,孟希当然也开始收拾东西。
“晚上想吃什麽?”
“我有约了。”
孟希这回答,叫傅文州瞬间脸色一变。
“和谁?”男人问。
“下班时间,傅总确定要问这麽清楚吗?”
孟希叽里咕噜吐出两句,随即转身进了电梯:“再见。”
电梯里没有旁人,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自己好像快要变成精神分裂了,半颗心为傅文州解释,怜悯他的童年和孤独;另外半颗,则又不断提醒着男人的薄情寡义与忽冷忽热。
孟希状态比昨天丶甚至于前天还要差。
今晚还会有暴雨吗?
几公里外,坐在餐桌上数咖啡豆的阮星辰,与他一样心事重重。
妹妹的手术还未进行,自己却已经被楚逸厌弃,长达一周没有接触,连隔壁的房子里也没任何动静。
要是他没了利用价值,妹妹换骨髓的手术会不会一延再延……
阮星辰烦躁不已,挥手把桌上的咖啡豆全部打翻在地。
叮铃——
自剧组回来之後,从没有人上门过。
阮星辰相当不耐烦,脚底往地上一蹭,踢开那些咖啡豆,沿着路径走到玄关。
打开门,面前弹出一张明媚鲜活的笑脸。
孟希身上一件薄风衣,单手插在兜里,身段笔挺,立于门前。
看见阮星辰的脸,他朝右边缓缓歪了下头,眼睛一眯,擡起手里便利袋,易拉罐碰撞的声音轻响:
“要喝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