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18年12月,加州,猛犸山滑雪场。
阳光即将完全消失,蓝调充满了整个世界。
冰天雪地间,那些成片的甜腻圣诞彩灯,和精致木屋营地,把这漫天的白色世界,装点得像一块巨大的圣诞主题奶油蛋糕。
一身粉色专业滑雪套装的丽贝卡,胸口却满是食物的油渍。
她正跌跌撞撞的拖着滑雪板,笨拙的行走在蓝调的雪地里,遥望着雪山下那片亮晶晶的木屋营地。
走到山下的那里就可以了,她对自己说,只是这雪山又高又陡峭,实在是不好走。
她放下雪板,搓着已经被冻得通红的双手,甚至麻木到连无名指上的婚戒划过皮肤都没有察觉——因为她的滑雪手套也被她弄丢了。
丢失的还有她用于通讯的户外手表。
她身边不时呼啸而过一些残影!他们欢呼着,飞跃而过前方不远处的雪坡,一个接一个消失在视线里。
丽贝卡投去羡慕的目光,她也想那样优雅又自在的滑下去,可惜她基本不会滑雪,双脚连压住雪板都困难。
“F**kyou——!法兰克!”她冲山下明亮的山谷大吼着。
她终于受不了,赌气的爬上前面的雪坡,再赌气的将自己笨重的双脚固定在雪板上,晃晃悠悠站起。
丽贝卡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雪道,只是知道自己没力气再穿着累赘的雪鞋一步步下山了,所以她决定破罐破摔的滑下去算了。
然而,她并没有仔细看,旁边提示牌上画着的那一个黑色菱形代表着什么意思。
所以不太会滑雪的她义无反顾。
而对她来说,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雪道,都会是几乎垂直的坡度。
因为那一个黑色菱形,代表着这是一条高难度的职业雪道……
然而,当她摇摇晃晃的向下滑去,终于望见了那一段“断崖”的时候,她已经双腿脱力的无法刹停了。
所以她狠下心摔坐在地上,但身体却还是飞的向前滑去。
她怕极了,挣扎着却什么也抓不住,整个人彻底失控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艰难挣扎,却也只是稍微改变了滑行的角度,整个人就那样狼狈的坐在地上、踩着雪板,横冲直撞向雪道旁一群正坐或站的年轻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抱歉的大叫着,直挺挺的冲向一个正坐在地上抬头聊天的男人。
黑漆漆的头盔,黑漆漆的修长身形。
她撞在他敦实的怀里,两个人头盔碰在一起,只觉得天昏地暗。
然而加度太厉害,来不及说更多的抱歉,丽贝卡撞着那个没防备的人,继续向坡下滚去。
冷风呼啸间,丽贝卡蹭着他厚实的滑雪服倒是不痛,只是心里怕得要死!
而被撞的这个高大男人滑得也是单板,并且幸运的是,他双脚都没有脱板。
他力气很大,迅的翻身,把她死死摁在地上,抬腿用雪板狠狠地插进雪地里,试图倒着刹停!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在极短时间短内,面对面的滑到了雪山脚下…。。直到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完全刹停为止。
静止在平地上的感觉真美好……她想。
“真的不好意思,你没事吧?”丽贝卡继续抱歉,厚实头盔和覆面下,两个人面对面,他正撑在她身上。
丽贝卡透过双方的雪镜,只能看到男人那双真切漂亮的,陨石色蓝眼睛。
她无意识的正死死抓着他的滑雪服上的绑带——而她无名指上那枚大克拉数的婚戒也正闪闪光。
那个男人立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利落的将双脚的雪板摘下拎在手里,离开了。
他的感觉,好像丽贝卡的一位故人啊。
“亨……利?”她默念名字,他却头也不回。
但也只是像罢了,怎么会那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