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连姜渔都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方总虽然冷淡,但言行举止一直得体而从容,带着属于上位者的矜贵气度,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吧?
而素来骄横的大少爷被骂了之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起方隐年,神情古怪地问道:“方隐年,你吃枪药了?”
方镜麒觉得很奇怪,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小叔,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情况。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方镜麒有种强烈的预感,于是,他下意识地观察起来。
这一看之下他发现,向来一丝不苟的方隐年,西装外套不知道去哪里了,而且他的脸色异常难看,似乎正死死压抑着怒火。
方镜麒敢肯定,方隐年这份汹涌压抑的怒火绝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到来。
那是因为什么呢?
方镜麒眸光微闪,再次问道:“姜以柔在哪儿?”
这时,旁边的姜渔也有些不安地问道:“方总,我妈妈呢?”
方隐年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姜渔,尽量平和地说道:“小渔,先回房写作业吧,你妈妈没事,放心。”
姜渔听出来了,方隐年是想要支开她,她眨了眨眼睛,顺从地点了点头,“好。”
随即她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离开前,她默默地打量了眼这对叔侄,无声地叹了口气。
唉,希望他们不要又打起来吧……
等到姜渔离开后,方镜麒迈开长腿,径直朝方隐年走去,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
突然,他的目光钉在了某一处,沙发的角落里躺着一小块布料。
方镜麒脚步一拐,快速走到那里,在方隐年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起地面上的布料。
等他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之后,方镜麒整个人瞬间熟了,从脖子红到耳根。
“你……”方镜麒红着脸,又羞又怒地瞪着方隐年,怒声道,“你他妈对姜以柔做了什么?!”
这……这分明是姜以柔的内衣!
方隐年这个畜生,该不会兽性大发强迫了她吧?!
方隐年眉头微蹙,等他看清方镜麒手里握着的东西后,一时间也有些无言。
方镜麒此时却顾不上跟他掰扯,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姜以柔,确认她的安全。
方镜麒转身便往楼上跑去,这毕竟是他家的产业,所以方镜麒知道哪个房间是最大最豪华的主卧,他想都没想直奔那里。
方镜麒用力推了下卧室门,感受到了一股阻力,当即确定了个七七八八,立刻开始拍门大喊:“姜以柔,你在吗?你还好吗?!”
此时,方隐年也施施然跟了上来。
他单手背在身后,冷眼旁观方镜麒砸门的举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刚好,本来他也不打算让他们在里面逍遥。
方镜麒咣咣拍了好久的门,甚至都打算踹门了,他满心着急,一把揪住方隐年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方隐年对这个侄子完全失了耐心,他一把扣住方镜麒的手腕,用力一拧便掰开了他的手。
方镜麒脸一黑,刚想继续动手,旁边的卧室门被打开了。
方镜麒心里一喜,立刻放弃方隐年,转身望过去,下一秒却怔住了。
出现在卧室门口的正是姜以柔,她穿了件睡袍,发丝凌乱,被汗湿后沾在锁骨上,有种潮湿的媚意,勾魂夺魄。
方镜麒还没来得及因为她的出现而心动,很快又看到了她身边的男人。
又是那个叫谢凛的男人,他只穿了条宽松的运动裤,赤祼着精壮的上半身,满脸被打扰的不悦。
这个时候,方镜麒即便再傻,也猜得到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们……”
他本以为姜以柔是跟他的小叔……可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很久不出现的谢凛!
方隐年目光幽幽地盯着谢凛,凤眸中涌动着冰冷彻骨的寒意,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想要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谢凛自然是凛然不惧,甚至眸光淡淡地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姜以柔的目光从方镜麒身上,缓缓落到方隐年的身上,在触及他沉冷的眸光后,微微一顿,随即便刻意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姜以柔头一次有种无奈的冲动,对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是。
她既气谢凛的不管不顾,也气方镜麒的咋咋呼呼,当然也很不爽于方隐年的袖手旁观。
连着两次被迫中断……姜以柔是彻底没兴致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时间气得口不择言,说道:“你们叔侄俩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来打扰我?难不成是想加入我们?”
此话一出,谢凛和方隐年都面色骤沉,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眸中迸出锋锐的冷意。
他们都恨不得杀了对方,对彼此只有警惕和敌视,连和平共处都做不到,又谈何“加入”?
姜以柔当然也只是一气之下随便说说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