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如心灰意冷,横在?她二人之间?的是已故的姐姐。活人如何争得过一个死人,她决绝道:「我意已决,请汪祺公子放手。」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重?重?推开。
颜正?霆立在?门口?,神色凝重?喝道:「霖儿,你要和离?」
仆人来报,说是汪祺登门。颜正?霆想着女儿回府住了许久不合规矩,便想过来劝说女儿随夫君回夫家去。
他到时听见二人争执,贴耳一听竟是女儿要与汪祺和离。
颜安霖推开汪祺,斜着汪祺哼道:「至於缘由,父亲还是问他吧。」
其?实颜正?霆听见了汪祺说的守丧,可他并不知长女颜安如曾与汪祺有过一段情。
汪祺自?惭形愧,躬身行礼将一切缘由说明。
颜正?霆不想长女竟疯魔到这般地步,死後依旧作恶,搅得家门不得安宁。
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颜正?霆老谋深算冲汪祺说道:「先皇后可是为国而死,此乃大义。若如魏尚宫所言,置陛下於何地?汪祺,你是信陛下的为人,还是信一个死了主?子,没了倚仗奴婢的胡言乱语呢?」
汪祺疑惑道:「可魏尚宫是先皇后的心腹……」
颜正?霆疾言厉色打断道:「先皇后在?世时,魏尚宫或许是,如今便不好说了。谁知道她背地里投了何人为主?,如此祸乱我颜家的安宁。」
汪祺闻此越发动摇,至少他更信陛下的为人。陛下早知他与颜安如有旧情,时过多年怎会因此发难对其?下毒。何况魏尚宫守陵第二日,便离奇自?缢而亡。
颜正?霆趁热打铁,又道:「若如儿在?天有灵,得知妹夫因她与妹妹闹到和离的地步,让她情何以?堪啊!」想到长女颜安如的所作所为,当真是老泪纵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汪祺悔满眼愧疚凝着颜安霖,忽而撩袍跪地,拜道:「我汪祺错信小人,让妻子受尽委屈。这一拜,不足以?弥补霖儿所受的委屈。霖儿,若你不肯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和离之事,我绝不同意。我答应岳丈此生护你周全,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汪祺定?会说到做到。」
颜正?霆看清女儿眼中有泪,已有动摇之势。便识趣退出房内,贴心将房门合上。
汪祺聪慧过人,自?然明白岳丈成全的一片苦心。抬手拉住颜安霖的衣袖一角,语气似求人,却更像逼迫道:「你若不打消和离的念头,我便长跪不起。」
男儿膝下有黄金,汪祺这一跪早令颜安霖心软。只是一想到成婚一载所受的冷落,便怨从心生。拂袖甩开汪祺,嘴硬凶道:「你爱跪便跪,干我何事。」头也不回上了床榻,放下幔帐假装就寝。
汪祺是个实诚人,便不动如山继续跪着。
烛火映人,汪祺的影子正?好映在?幔帐上。颜安霖如何得以?安睡,心浮气躁地翻来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截烛火燃尽。房内立时一片灰暗,汪祺依旧如同一具雕像纹丝不动跪着。
床榻上的颜安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鸡鸣夜散,月隐日出。
颜安霖猛然间?惊坐起身,额上一片冷汗。抬手抚着狂跳的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息。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见姐姐颜安如坐在?她床头鬼哭狼嚎,「是我对不住你们,是我错了……」
颜安霖稍稍平复心情,撩开幔帐准备下榻。抬眸间?映入眼帘的是,汪祺垂首闭目直挺挺跪在?原地。
「你这个傻瓜。」颜安霖心疼低骂了一句。她可以?原谅汪祺,可不能轻易原谅。硬着心肠穿鞋下榻,视若无睹行过汪祺身前。
汪祺闻见脚步声,急忙睁目望去。见是颜安霖起身,讨好般问道:「昨夜,可睡得好?」
颜安霖白目一眼,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他跪着,她如何能睡得好。
颜安霖打定?主?意不理会汪祺,置若无闻去向妆奁梳妆。可又受不住心疼汪祺,匆匆忙忙随意梳好发髻,去向屏风後更衣。
而後,逃也似离开自?己?的闺房。眼不见心不烦,她倒要看看汪祺的诚意有多久。
她方走?出院子,府上的女使过来禀报:「三小姐,府上来客,家主?让三小姐速速到正?堂见客。」
什麽?人一早登门拜访,竟还要她作陪。
颜安如好奇道:「来客,是何许人也?」
女使如实回道:「奴婢不清楚。」又催道:「三小姐,还是快些吧,莫要客人等着,失了礼数。」
颜安霖应好,随之女使去向正?堂。
正?堂内有三人,正?中主?位坐着颜正?霆。客位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汪君远,女的是汪君远的夫人苗氏。
汪祺一夜未归,加之苗氏确实挂念颜安霖。这小两?口?闹了矛盾,说到底媳妇亦是自?家人。苗氏觉得有必要她夫妻二人亲自?登门,接颜安霖回府方显诚意。
颜正?霆与汪君远如今成了儿女亲家,自?然不会再像朝堂上那般争锋相对。彼此客套着,说着不痛不痒的家常话。无非是各自?问候身子康健。
苗氏一直向堂口?张望,盼着颜安霖的到来。
眼见颜安霖规规矩矩行进,亲自?起身相迎,热情唤道:「霖儿。」
「母亲?」颜安霖闻声错愕,看清苗氏,又瞟见汪君远,「父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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