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棠眯眼:“怕?我活到这把年纪,火都烧过,我还怕你几个撒灰的?”
一句话把场面冻住。
那妇人脸憋得紫,手在空中抖,“你——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炭火不灭我都等得起。”
她一甩头走远。
人群立刻爆笑。
“这北边来的老太太有劲!”
“可不是,南街头头都被她怼趴下。”
“她这摊能火。”
赵茹安笑得弯腰,“妈,她估计气得三天不敢上街。”
沈若棠不笑,拿起一双鞋底,吹了吹灰。
“我不图气人,但别人别来气我。
我这桌不大,能放鞋,不放脸。”
“妈,这一回摊算立住了。”
“立住摊不难,立住人难。”
她把鞋一双双码齐,火盆里炭烧得噼啪响。
“咱在哪都得有底,不然桌子结实也白搭。”
“听说没?那北镇来的老太太不老实。”
“咋了?”
“有人说她鞋样不是自己做的,是偷的。”
“偷?她那手艺能偷出来?”
“谁知道呢?南市的老摊主嘴都这么传。”
赵茹安一听,气得脸都白,“妈!这帮人又造谣!”
沈若棠的针停了下,没抬头。
“造谣的嘴,迟早咬自己舌头。”
可这事没完。
到下午,那几个同行真围了过来。
为的,是那天抢摊的浓妆女人。
——
“哟,沈嫂子,听说您那鞋样可有来历啊?”
沈若棠慢慢抬头,“哪来的来历?”
“听说是抄的我们老行里的‘福底样’,一针一线全一样。”
“福底样?”沈若棠笑了,“你倒说说,哪一针像?”
“别装!咱鞋铺的人都看过,一模一样!
你不过是北镇来的,不懂规矩,把别人的活儿拿出来卖,这叫偷手艺!”
人越围越多,摊子前全是耳朵。
赵茹安一拍桌,“你血口喷人!妈的针脚都数得出来,你要真能比出一模一样,我把鞋底吃了!”
浓妆女人冷笑:“好啊,说话算数。”
“算!”
“那就拿出来对。”
——
沈若棠把自己那双半做的鞋底放在桌上,